透過小洞,屋內的場景,一清二楚,沈南清看著雪姨登場,勾了勾唇角。

“我的大官人啊,吳侍郎,這婢子是新來的,不懂規矩,還望各位大人多多海涵,奴家這就去揭了她的皮!這有位郎中,不知侍郎是否需要稍加診治?”

“晦氣,咱們是來看花魁的,又不是來看郎中,哪兒涼快,哪兒待去!”

“去,去......”

“派點機靈的過來伺候。”

“多謝各位大人,擾了大人們的雅興,今日的花銷,算我雪姨頭上,全當賠罪了。”

“你這老鴇,倒是真會做生意,難怪花滿樓生意不錯。”

......

沈南清收回扒在雕花窗欞上的玉手,雙眼熠熠發光,嘴角染上了一絲冷笑。

越發肯定了心中的猜測,不過她還需要更多的證據。

沈南清回到宋家,暮色籠罩下的宅院有幾分森然。

沈南清從大門徑直朝梧桐苑走,越過大門到了垂花門,也不見人影。

沈南清隱隱覺得奇怪,沒走幾步,迎麵撞見了一個粗使婆子揣著個包袱,笑得跟朵花似的鬼鬼祟祟朝外門跑去。

“站住!”沈南清一聲嗬斥。

那婆子猛的嚇了一跳,轉頭看見了沈南清,臉色巨變,噗通一下,直接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頭:“少夫人,饒命啊,我已經兩個月沒拿月錢了,這些還不夠我的月錢。也不是我一人拿的,他們都在拿!”

身邊的香菱一把拽過她的包袱,裏麵露出個物件出來,一鼎紫金銅香爐、幾個琉璃茶盞,還有一枚赤金的芙蓉簪。

沈南清眯眼,露出一抹諷笑,堂堂宣平侯府倒了!

這個粗使婆子,她隱隱記得是宋老夫人屋子裏的,看來張嬤嬤一走,就引發了下人們動亂。

沈南清帶著香菱回到了梧桐苑。

玉竹一臉焦急,早就等在了門口,連忙稟報:“夫人,你可算回來了,府裏亂套了,宋老夫人病倒了,張嬤嬤一走,那邊的惡奴們去鬧月錢,不知怎麼就把那邊院子洗劫一空。侯爺喝得爛醉,魏氏哪裏見過這種陣仗,還是後來誰提醒了她去報官,才鎮壓了下來。”

玉竹有些心有餘悸,把她自己為數不多的好東西,都拾掇了起來,搬到了梧桐宛。

這邊沈南清的護衛,個個都身強力壯的,相當安全。

她算是徹底看明白了,跟著沈南清比較妥帖。

沈南清麵上毫無波瀾,轉頭對香菱吩咐道:“那邊是誰在看診?是胡郎中嗎?若是他,就把他給請過來。”

不到一柱香的時間,胡郎中拎著藥箱就來了梧桐宛。

“少夫人,別來無恙啊。”精瘦的胡郎中,一臉諂媚,笑得眼角全是褶子。

沈南清屏退下人,定定地看著他,冷聲道:“胡郎中,一句話,是想與我為敵,還是與我為友?”

胡郎中覷了她一眼,心中千回百轉。

就眼前這個嬌滴滴的少夫人,手段真真了得,才嫁入侯府幾個月,再看看這侯府的頹色光景,哪還有半分世家功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