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清被這突如其來的認知嚇了一跳。

前幾次她又不是沒有來過這墨竹軒,怎麼都把她看成夜不收了!

難怪,這個拂山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這蕭硯堂到底在做什麼?

......

北鎮撫司。

庭院裏禁軍、太子親衛、錦衣衛黑壓壓的站一片。

屋內李思齊暴怒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蕭硯堂荒淫成性,居然還打著抓捕夜不收的名義強搶人妻,北鎮撫司的指揮使,就是這麼當差的嗎?還讓太子殿下等他,蕭硯堂的官威不小啊!”

太子一襲錦袍,麵若寒霜,雙手負在身後,背對著眾人,筆挺地立在北鎮撫司正堂。

趙鏗然心中鄙夷,蕭大人那屋子美人,還不是這些達官顯貴拚命塞給他的。

太子殿下自然也在其中,這會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裝給誰看!

他麵向太子,謙卑地躬著身,,雙手並攏抬得老高,頭垂得很低,聲音不急不緩:“太子殿下,蕭大人昨晚奮力追賊,這會正在突擊審那夜不收,若是有急事,不若移步詔獄。”

太子轉過身來,眉梢一挑,幽幽開口:“孤見聖上,都比見你們蕭大人容易,這北鎮撫司果真了得。”

這時,蕭硯堂一襲黑衣,手裏握著一柄粘血的大刀,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仔細看,他身上的長袍還沾了血漬,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頓時漫延開來。

眾人神色驟然一變,都有些凝重起來。

太子蹙眉,立馬掏出了一張錦帕捂住了鼻子。

蕭硯堂把刀往桌案上一扔,拱了拱手,沉聲道:“太子殿下,下臣失儀,還請見諒,不知尋臣有何事?”

太子被那濃烈的血腥味熏得不行,忽地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莫不是關心夜不收?殿下大可放心,再硬的骨頭進了錦衣衛的詔獄,都得開口!”

李思齊見他拽著明白裝糊塗,直接怒道:“蕭硯堂,你把宋汝舟的正妻,拐到哪裏去了?”

蕭硯堂根本沒有理他,轉身走到案台處,從木匣子裏麵隨手抽出一個份卷宗,從容不迫道:“殿下,這份是上次花宴,韓耀東的愛女被刺,差點汙了清白的卷宗,證據確鑿,嫌犯也招供畫押,詳細資料都在此處,您可要查閱一番。”

太子臉色慘白,雙眸仿佛籠罩了一層陰霾。

他所有的從容頃刻消失殆盡,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原因無他,剛剛那份卷宗,正是他和五皇子鬥法的證據!

淑妃楊玉珍正得聖寵,他想方設法才攪亂了五皇子和韓耀東結盟的可能,還順便禍水東引,嫁禍給了長公主,這才引得聖上震怒。

若是這個節骨眼,讓蕭硯堂給戳破,那後果不堪設想!

他自認為做得天衣無縫,哪曾想還是被蕭硯堂抓住了把柄!

蕭硯堂接著又拿出一份卷宗,他彈了彈紙上的塵灰,輕描淡寫道:“這份是當初太子殿下遇刺的卷宗,其實哪有什麼口不能言的刺客,那刺客受了幾道重刑,該招的,不該招的,統統都招了。殿下,這份卷宗,您要看嗎?”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殿下是否也認為北鎮撫司白拿了朝堂的俸祿,不辦正事?”

太子神色一鬆,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