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清抿了抿唇:“你知道了?”

“不是跟你說了,讓你稍安勿躁嗎?我可以查到幕後主使,難道長公主就不會查到?”

沈南清領教過長公主的厲害,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隻是這麼快就被蕭硯堂知曉,她頓時覺得自己那些小聰明,在他麵前簡直就是漏洞百出。

“哪裏出錯了?”

蕭硯堂打斷她的話,“你倒是聰明,想到借刀殺人,可你不該讓說書人去助長輿情,他們可以為了銀子以訛傳訛,自然也可以出賣你。”

還好,原本在朝堂命婦們也在圈裏傳開了,我已命人把說書人帶出京城避禍去了。”

沈南清沉默低頭。

見狀,蕭硯堂神色緩和了幾分,聲音輕了許多:“不過,你是如何說動徐任意的?她可一向懦弱膽怯。又是如何料到長公主會忍不住在林府與情郎私會?”

此事,說來話長。

那日,她得知長公主的侍衛和駙馬有特殊關係之後,就認真地思索對策。

徐任意無非是她要走的第一步棋。

沈南清尋了機會,在綢緞鋪偶遇了徐任意。

兩人相見恨晚,一見如故,徐任意恨不得立馬結義金蓮,成為她的義妹才好,彼此聊了足足兩個時辰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沈南清也是大膽,偷偷給徐任意留下了一封書信,還透露了吳貞吉和長公主有染這種驚天秘聞。

不曾想,翌日,徐任意就派人給沈南清下了帖子,邀她去聽戲。

沈南清的馬車剛到了戲院子的門口,馬車簾子微微掀起,她抬眸就看見徐任意就含笑立在了路旁。

徐任意披著了一件緋紅的鬥篷,在黃葉漫天的秋季格外醒目。

她雙頰撲了一層薄薄的粉色腮紅,那俏皮的眉眼帶著幾分嫵媚,眉梢舒展,簡直就是容光煥發。

她這樣子,哪裏有半分怨婦的模樣。

沈南清暗自咂舌,那封信裏說得明明白白,難道她根本就不在意吳貞吉跟誰有奸情?

沈南清不知道的是,她其實早就成了徐任意暗中崇敬的對象。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徐任意也是通過蛛絲馬跡猜測出宣平侯府的落敗跟沈南清有關。

她暗自在心中勾勒出一個為了保全家財,不得不下狠手,最後成功擺脫侯府,順利和離,有勇有謀的奇女子形象。

徐任意的夫婿是工部侍郎吳貞吉,父親徐閣老是老頑固,最守禮儀,哪怕知曉她的嫁妝被婆家苛扣,在夫家不受待見,也沒有責備吳家。

由此可見,她要和離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可她必須和離。

除非讓吳貞吉主動休妻,別無他法。

出乎意料的是,沈南清還給她拋來了橄欖枝,簡直就是旱地逢甘雨,她求之不得。

所以,徐任意當機立斷,立馬邀了沈南清來密談。

徐任意雙眸發亮,看著沈南清就像看到了活菩薩,笑盈盈迎了上來,“姐姐,我還怕你不來。今日這出戲可是沈大家,沈璟嘔心瀝血潛心打磨出來的,正宗昆曲,包管你喜歡。”

沈南清算是看明白了,這徐任意是蓄勢待發,有備而來。

徐任意挽住她的手臂,親昵地朝包間走去。

舞台那邊響起一聲喝彩,接著就聽見一陣婉轉的笛聲,一個坤伶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