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硯堂不急不緩地跟在馬車的後麵。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混雜著不同種族的人群,仔細辨別就會發現有回紇族、蒙古色目人,西番子等等。
沈南清撩開簾子,看著來往的回紇族女子蒙著麵紗,瞪著大大的眸子,神秘中帶著強烈的異域風情。
在一間古色古香的茶樓雅閣裏,一名蒙著麵紗的婦人倚在欄杆上正興致盎然地看著街道。
待她看清蕭硯堂的麵容時,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那馬車裏是何人?”
承宣布政使司耿夫人起身,順著她的目光望了出去,淡淡開口:“那金絲楠木馬車,我在將軍府見過,應該是沈南清啊,有人說是顧雲霄的未婚妻,我專程去拜訪過,不過她親口否認了。”
婦人麵紗下的臉色巨變,勾起唇,那陰毒的目光一閃而過。
承宣布政使司耿夫人收回目光,坐回座椅上,她眉頭緊擰,心中疑惑:“妹子,你那日給我說的事,能成嗎?”
婦人取下麵紗,低笑一聲,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她的舉手投足都透著一副京城貴女做派,絲毫不像西寧的本地的女子。
“在張家老太爺壽宴動手,是最為穩妥的。張家老太爺,德高望重,到時候西寧本地的豪紳官員都會到場,人越多,事越容易辦。哪怕顧雲霄再清高,他因著水渠的事,也會現身捧場。
就算事情敗露,事後哪怕有人追究,也不會懷疑到你們頭上。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你想想你家耿琳琅,哪裏有這麼好的機會?那龍騎軍的軍營她進得去嗎?”
她說著,取出一個木匣子遞了過去,“有了這東西,保管你心想事成。”
耿夫人心中忐忑,最終還是伸手接過了那木匣子。
“事成之後,必將重謝!”
婦人勾了勾唇角,重新戴上麵紗,“我們都是朋友,不必客氣。”
耿夫人走後,從屋外進來了一個身材高大威猛的異族男子,身後的侍從順手把門關上,退了出去。
他輕蔑譏笑,“我的夫人,還真這麼能幹!”
婦人一見來人,大驚失色,立馬跪了下去,態度極為恭敬,聲音微顫,“阿魯泰將軍,你怎麼來這裏了,實在太危險了。”
阿魯泰一身漢服裝扮,若不仔細分辨,並不會察覺他身為異族的眼眸。
他詭譎一笑:“怕什麼?我來親自探探顧雲霄的底細,想著在他死之前,看看他最後的光景。你們漢人,為了一己之私,什麼醃髒手段都使得出,真是狡詐!”
跪在地上的婦人,麵色毫無波瀾,默不作聲。這種無關痛癢的譏諷,於她而言,毫無意義。
這幾個月來她受盡屈辱和折磨,唯一支撐她活下去的信念就是複仇!
“記住,你隻有把我伺候好了,才能報仇。”
林若芙猝然抬頭,露出一雙沁著水霧的眼眸,聲音極為嬌媚道:“將軍,是想要芙兒了嗎?”
林若芙準備起身,阿魯泰手一抬,聲音淩厲,寒氣逼人,
“我準你起了嗎?給滾過來,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