湟水河畔,朔風獵獵,刮過臉龐,頓感徹骨的寒意。

林若芙看已經斷氣的粘木爾,思緒翻滾,她原本讓粘木爾當替死鬼,把任務失敗的罪責全部推給他。

可他現在死了,就算她說得天花亂墜,也說不贏一個死人!

等他們抵達湟水河對岸,那裏早就駐紮了一隊韃靼軍士,等著接應他們。

若是就這樣她難辭其咎,根本無法收場。

林若芙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拖!

她麵色一沉,陰狠的眸光一閃而過,她看到岸邊閃爍的燈光,有了主意。

“粘木爾為國捐軀,當追為勇士!可我們當下的情況相當不利,若是現在回去,生死難料,阿魯泰性將軍性子急躁,若是此仗,我韃靼打贏,以後必將重賞我們。若是我們現在回去,反而動搖了軍心,所以,我們不能按計劃行事,爾等可願追隨於我!”

林若芙雖然是大夏人,可畢竟是阿魯泰的妾室,在韃靼軍中也會有女軍帶兵,她的話,天然就具有威信,剩下的韃靼細作也不例外,他們沒有誰願意自尋死路。

“誓死追隨林夫人!”船上響起一陣高呼聲。

“把粘木爾的屍體扔下去喂魚!”林若芙的聲音,冷得像風。

幾個跟粘木爾關係較好的下屬們麵色陡然一變,可誰也不敢違抗,隻得按她的吩咐行事。

“船夫,不得靠岸,順流而下,明日再作打算!”

湟水河兩岸,寬則達到四十裏,窄處僅有四五丈左右,其實夜間航行也會有很多風險,很多地方都無法停靠,船夫無法隻得聽從吩咐。

與此同時,蕭硯堂帶著大批人馬沿著江已經查了好幾個渡口,甚至連那些稍微適合拋錨停船的地方都已經查過了,可始終沒有見到可疑的人。

蕭硯堂翻身下馬,站在河堤岸邊,雙眸泛著紅血絲,神色嚴肅的凝視著波濤翻湧的河水。

沈南清你到底在哪裏?

青鋒騎著馬飛奔而來,他上前一步,低聲道:“大人!”

“有消息了?”

青鋒麵色一僵,搖了搖頭:“我們的人在渭水溝一帶發現了一股韃靼部隊,說不定他們就是來接應這邊的探子的。不過他們徘徊了快大半個時辰了,好像一直沒有找到要接應的人,我們的人正盯著他們。要把他們......”

他對著脖子比了一個哢嚓的動作。

“多少人?”

“大概三十人左右。”

“夜不收呢?”

“已傳信下去,大人,如此大規模調動夜不收,怕是會引起王爺的懷疑。”

蕭硯堂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他現在根本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和寧王朱佑權必有一戰,不是弑父就是殺子,沒什麼區別。

對於他這位身父,他有過畏懼、憤怒、疑惑、假意順從、卻從來沒有過親情,寧王朱佑權以為自己是執棋之人,從小把他養在蕭家,挾持一個精神有問題的母親,逼迫他為他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