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的夜幕下,悍馬肆意馳騁。
“叔叔,我餓!”呆萌的小家夥抬頭望著韓征,嘟囔著嘴說道。
一聽‘叔叔’這個稱呼,韓征不禁又一陣心酸。
他很想告訴小家夥,自己不是什麼叔叔,而是她的父親,卻又難以啟齒。
六年間不聞不問,不曾盡過半點父親的責任,自己真的配嗎?
好在車上還備有一些點心,韓征拆開一個三明治遞了過去:“先墊墊肚子,回頭叔叔再帶你去好吃的。”
“謝謝叔叔。”小家夥盯著三明治咽了咽口水,一把接過就開始狼吞虎咽。
吃相很狼狽,但也有些滑稽,韓征見了,心裏卻是五味雜陳。
小家夥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兩個三明治下肚之後,便依偎在韓征懷中沉沉睡去。
“韓帥……”開車的楊毅回過頭來,卻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
“少主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我咽不下這口氣,我明天就把軍機營麾下三萬弟兄調過來,非把南陵捅個窟窿不可。”楊毅憤憤不平道。
他追隨韓征多年,他的命也是韓征所救,對韓征自然死心塌地。
“不。”韓征擺了擺手,無比冷靜的道:“有些恩怨就該我親手了結,區區一個南陵還掀不起多大的浪。”
韓征從口袋裏摸出一張泛黃的照片,深情端詳。
哪怕在烽火連天的戰場,他都將這照片珍藏於貼身的胸口,因為這是他和沐傾城唯一一張合照。
……
天籟夜總會,南陵首屈一指的夜場。
天字號包廂內,王明虎四仰八叉的坐在沙發上,一邊摸著自己鋥亮的光頭,一邊歪嘴叼著煙大肆吞雲吐霧。
在他麵前,唯唯諾諾站著一個女子,女子約莫二十五六歲的年紀,盡管臉色蒼白如紙,但依然難掩她唯美的容顏。
她便是沐傾城,韓征六年來心心念念的妻子。
“沐小姐,你母親欠了我們三十萬,現在找不到她人了,我們隻能找你過來談談,父債子償,這也算天經地義吧。”王明虎眯眼打量著沐傾城,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虎爺,我媽欠的錢我一定會想辦法還上的,請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沐傾城低垂著臉蛋,怯生生的答道。
前不久,沐傾城的母親李翠娥被人下了套,在王明虎的場子裏輸了很多錢,還欠下十多萬的債,沒想到才幾天的功夫,就利滾利達三十萬之多。
王明虎何許人也,李翠娥很清楚,那可是南陵道上赫赫有名的大鱷,手段殘忍卑劣,自知沒有能力償還,李翠娥隻能連夜逃離了南陵。
李翠娥一走,王明虎自然就找到了沐傾城,還讓手下的人擄走了沐芽兒。
“沐小姐,恕我直言,按照你的現狀,想要還上三十萬恐怕沒那麼容易吧。”王明虎陰沉一笑,一針見血道。
確實,沐傾城雖然還在沐家的公司任職,卻隻是一個小小的片區經理,一個月的薪水也就四五千,要想還上這三十萬,基本不可能。
“虎爺,我媽欠的其實也就十多萬,是你們暗中使詐,才滾到了這麼多,你們這麼做可是違法的。”沐傾城鼓起勇氣據理力爭道,隻是這聲音細若蚊蠅。
一聽這話,王明虎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他將一張欠條扔到了桌上,說道:“白紙黑字,上麵可有你母親的簽名和手印,你怎麼能夠血口噴人呢。”
望著桌上的欠條,沐傾城無言以對。
對於王明虎這樣的為人,她很清楚,就算黑的,他也能將它變成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