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賭坊的人來廉府敲門,老李已經離職了,沒人開門了,原來廉二少爺之前把手上錢財賭完手癮沒過還借下了高利貸,現在是來收錢的。他們都聽說了廉二少爺昨夜置千金未得美女的事,知道廉府還有錢,趁著廉二少爺還沒入獄,趕忙來回些本。
來開門的是二太太,此刻廉二少爺瘋了似的在院子裏大喊大叫大笑。在得知他們的來意後,二太太把昨日廉二少爺當的錢拿出來了,讓他們看看夠不夠,那群人忙笑著:“夠了夠了。”
二太太的丫鬟還在,她舍不得這個陪伴了自己許久的姐妹,從下人到夫人,她見過她人生的起起落落,也虧得她還在,早就從二少爺的典當物中私扣了一部分,本想著為二太太以後得生計打算。沒想到二太太並沒有接受,而是把這些私扣下來的東西偷偷放到了二少爺房裏。
二太太要去別的府邸做刺繡工人了,丫鬟也一同去,她們此刻隻有彼此了。臨走前,她又看向這個陪伴自己一生的院子,手上緊握母親留下的盒子和盒子裏裝著的父親那不負責任的冰玉。
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
裏麵廉二少爺還在發瘋,也不知道是真瘋了還是裝瘋,古代也有精神病患者免責的先例嗎?也罷,反正這院子就他一個了,再怎麼瘋也傷不到別人了。
話分兩頭,再看桑哥這邊,給馬兒葬了之後,夜裏做夢夢到了自家的“白毛”,好想念它啊,它也該老了不少吧。對了,給吳妹妹滴血的時候,發現吳妹妹的手微微擺動了,桑哥感覺離吳妹妹醒來的日期越發近了,到時候自己和吳妹妹一起到吳家看“白毛”,真是幸福啊。而小六半夜失魂落魄地回到客棧裏了,他暗下決心自己一定要學會讀書寫字,他一夜沒睡,想著鶯兒直到天亮,等桑哥醒了,便向桑哥請教“鶯兒”兩字怎麼寫,桑哥哪知道他想問的“ying”是哪個“ying”啊,洋洋灑灑寫了“鶯應英嬰瑛”,小六問道:若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子該是哪個“ying”。桑哥撓頭選了第一個“鶯”。
當天傍晚,店小二就在傳廉家現下唯一一個廉二少爺被官府抓去了。其實大夥心知肚明,是不是官府抓人是不是為公道都難說,隻是廉二少爺憑一己之力把家產給敗光了,沒錢贖自己咯,大夥都等著看笑話。沒想到第二天廉二少爺竟被贖出來了。
原來當天傍晚,桑哥見房間桌上有個字條“二少爺屋有銀,可贖。”桑哥剛想問店小二誰來過,隻見店小二衝他拋了個“我懂”的表情,之前的廉二太太來過,小聲問的我你住的那屋。
第二天午後,桑哥便帶著小六退宿走了,店小二收拾小六房間的時候看到桌上被風吹到滿地都是的寫著“鶯兒”的紙張,苦笑:倒也是個癡情呆子。
他們走到湖角蔓纏村的村口石頭處,小六懇求桑哥停下,他回首看了這個自己呆了一個多月的村子,俯身拜了三拜:一拜有幸入廉府識得二太太這樣的溫良女子;二拜蒼天有眼,廉二少爺和老鴇總算惡有惡報;三拜自己這段無疾而終的愛。
待小六起身,桑哥注意到遠處走來一人,頭發花白,其容貌絕非漢人,不免警覺起來。對方對他們倒是沒有惡意,用不算標準但仔細聽能聽懂的國語問他們:“這是湖角蔓纏村嗎?”
“嗯。”桑哥回答,又細想如今朱元璋已占據此地,他孤身前來不是不要命了,就是嫌自己活太久了。或者,桑哥會意一笑:他知道有人在這等他,所以他必須來。
幸好店小二接待人多,消息麵廣,在二太太送紙條來的時候還附贈了一句“如今二太太人在雲啟詩老爺府上幹活,雖然沒有以前風光,但好歹能維持生計。”
“你要找的人在南市雲啟詩老爺府邸處,須得盡快前去,切莫辜負。”
“你怎麼知道我找誰?”對方不解地問。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長白山的千年寒玉會化水,水會蒸發消失不見,趁它還沒完全消失之前,快去吧。”
對方心有觸動,道了句感謝,急忙往村裏跑去。
“你見她的第一眼就能認出她來,她等了你好久好久了。”桑哥對著他的背影大喊道。
此時桑哥感到盒子裏有所震動,且震動越發強烈。
吳妹妹!
他取出天元寶盒,隻見寶盒裏的小吳妹妹此刻正睜著眼睛笑臉盈盈地看著自己。隨後天元寶盒四散開去,吳妹妹變大了出現在他的麵前。
“我也等了你好久好久。”桑哥倒是不嫌矯情地先開口對吳姐說著。
至此,吳姐桑哥和米小六(自帶電燈泡屬性)的三人隊伍正式形成,目的地:江南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