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到了肖管家被處死這天,後山的封口已經被解開了,肖管家被綁著雙手跪在地上,眼裏卻沒有半點愧疚悔恨,真是個冷血的怪物。
他的四周是楊老爺從他的屋內找到的裝滿了他殺害的姑娘們的頭發的盒子。壘起來都比跪著的他高了,壘了好幾排。這都是一個個的活生生的人命啊,小六現在也無法想象這樣一個人是怎麼走到這個地步的,一開始他還會因為肖管家是個閹人心疼他,但現在也忍不住直罵他是活該!
逝去的丫鬟們的父母站成一個圈把肖管家團團圍住了,一開始那些父母還很克製,但是那盒子搬上來時,聽楊老爺解說起裏麵的東西,他們都忍不住了,比較文明的隻是扇了他一巴掌,克製不了的直接就連踢帶踹,肖管家依舊冷眼看著他們。眾人口中罵著:“你這混蛋!你這殺千刀的!你這失了把兒的沒心的怪物!”
這段儀式結束之後,大夫人安排了道士作法悼念後山逝去的諸多亡靈,沒想到道士裏還有會吹嗩呐的,一陣哀嚎聲起,聽得人肝腸寸斷,心情久久難以平複。
而後楊老爺致辭,每年的這個日子,我們山莊便向你們敞開,你們都可以上來休息。每年我們都為每個家庭發放二十兩補貼金,希望大家能盡量從喪女之痛中走出來。說到動情處,楊老爺也忍不住落淚了,他應該是想到了五小姐了吧。雖然五小姐有時候確實刁蠻了些,但沒有人可以剝奪她的生命。
總算到了眾望所歸的最後一個環節,在眾人的呐喊聲中,肖管家連同著數不清的盒子在一片火海化為了灰燼。
往日事都已經過去,逝去的生命也無法再次回歸,隻期待未來的人們能不能再重複這些荒誕了。桑哥祈禱著。
在喜楊楊山莊的日子快結束了,吳姐、桑哥和小六本打算看完肖管家的處刑後直接下山,但楊老爺勸他們明日再下山,他打算把家裏人都喊出來為他們餞行,感謝他們為他的山莊解決了很大的問題。
桑哥疑惑地問楊老爺是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不然為什麼每當他們都疑惑時,都可以馬上從各個途徑得到關鍵的線索。楊老爺笑而不語,他知道直接處理肖管家,會讓別人做實自己二老婆和肖管家之間的不可告人的事,這也是為什麼他沒有選擇隻閹肖管家一人,而是把整個山莊的男子都閹了。所以即便他知道,他依舊需要一個契機,這時候吳姐就出現了,他借著吳姐的口完成了聲討肖管家這事,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第二日,楊家一行人在山莊門口為他們送行,人群裏,小六感到一陣冷意,桑哥也感覺到了,這一刻六少爺露出了和肖管家一樣駭人的笑看著他們。
下山的路上,桑哥問吳姐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性:“五小姐並不是被肖管家所殺,而是被六少爺所殺。肖管家的話裏有些很奇怪的地方,比如:他說去找之前剩下的脂水,我們之前翻找過那塊根本沒有什麼剩下的脂水;再比如他說在他製脂水的地方發現了五小姐,但其實五小姐之前的行蹤都是呆在後山門口處。”
吳姐發現心裏所想被拆穿,隻問到:“阿桑哥哥可還記得當日我幹娘說過什麼?”
言罷,吳姐又說道:“製香最重要的是新鮮度,這也就是五小姐可以保持屍身完好的關鍵。”
桑哥也懂了:“那就是肖管家發現五小姐的時候她已經不算「新鮮」了。”
吳姐不動聲色地點頭。
桑哥又問道:“那丫鬟和幹爹幹娘是被誰毒死的呢?”
吳姐也覺得奇怪,肖管家那麼多條人命都認了,為什麼不願意承認這三人中毒與自己有關。但是如果和他無關,那又會是誰呢?
米小六看著他們你來我往聊著,聽不進去一點兒,隻是插嘴:“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
是啊,下一站,江南吳府。吳姐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