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爺這一昏,昏了整整三天。其中短暫醒來看到桑哥又暈了過去。吳姐決定讓桑哥和小六先在客房休息,等她爹爹情緒穩定了再見他們。
總算在第三天吳老爺醒來了,吳姐怕吳老爺再暈忙在他耳邊喊著:“爹爹,你看看我啊,是我啊,吟綺。”
吳老爺如夢初醒,看著這許久未見的女兒,好多日子不見,瘦了又高了一些。他匆忙想從床上起來,但頭一暈,吳姐想到爹爹許久未進食了,每天早上都在桌上擺著一些糕點,等爹爹醒來補充點能量。看爹爹體力不支,她趕忙從桌上去取。吳老爺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餓了很多,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不一會兒一碟就幹完了。
吳姐含淚看著爹爹,嘴裏喃喃:“娘親。”
若隻有吳老爺一人,他可以痛哭流涕,陷入對妻子的深深思念之中。但在女兒麵前,他必須保持足夠的冷靜。他先是向女兒講述自她離去以後,他們先給弟弟辦了簡單的喪事。當時還在陳友諒的統治下,那些諂媚的下屬聲稱我們縱容你逃離破壞了他們皇上的大喜事,不讓他們接你弟弟這單殯儀生意。我們隻能將你弟弟埋在院裏的楊柳樹下。
那段日子很難熬,但是你母親是個很堅強的女人,她不斷安慰我,也安慰著自己,不斷和我暢想未來陳友諒被打敗,女兒平安回來,女兒一定不會願意看到我們那麼傷心的。說到吳夫人,吳老爺冷靜不下來了,豆大的眼淚流了下來。
吳姐共情地流著眼淚,隨即提議:“爹爹,外麵正是好天氣,不如我們去楊柳樹下走走吧。”
“好啊。”吳老爺笑了,又繼續道:“現在陳友諒倒了,我在郊外為我與夫人覓的一處墳,依山傍水,不勝樂乎。你娘親已經住過去了,我......”說到這時,吳老爺停頓了,他依稀記起了自己在尋死,還遇到了桑倚隆。
“爹爹,你先不急著住過去,我不是回來了嗎?我們可以先把弟弟的遷過去?”吳姐不希望爹爹失去對生活的希望。
“好啊,你娘親孤單單在那我好心疼她。對了,吟吟,你回來的時候是不是和十幾年前來我們這拜訪過的張老爺的義子一起的。我怎麼記得我這幾日見過他。”吳老爺問道,他實在太好奇了,如果真是他,他怎麼能不老呢?
“是他,爹爹。”吳姐臉一紅,不知道說些什麼。
吳老爺是過來人,哪能不懂女兒這些小動作,摸著自己的長胡子:“你是否心悅於他?”
“嗯。”吳姐蚊子叫一樣應了下來。
“按年齡算,他應該四十有餘了,為何如今依舊與當年沒差呢。其實之前有不少媒人想為你做媒,但聽說你一個大家閨秀,未曾素腳,就都作罷了,爹爹之前也四處為你覓郎君,但各個都感覺配不上你,要麼個性太衝,要麼就是對女子不尊重。桑先生倒是可以,但是年齡上,爹爹心裏有點疙瘩。”吳老爺分析了一番。
恰逢此時桑哥和小六從喜德隆買完糕點回來,因為不知道吳老爺什麼時候會醒,他們每天都會去買,隻盼吳老爺醒時吃的是新鮮的糕點。要是當天吳老爺沒醒,小六絕不浪費,所以這幾日小六的臉盤和身材都圓潤了些,不像之前行兵打仗時那樣瘦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