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提到,桑哥已經到了佛窟寺,正碰到住持在上早課。
因為情況緊急,桑哥沒等下課就徑直走到了住持麵前。
諸位跟讀僧人都注意到了桑哥不合時宜的出現,出現了些竊竊私語聲,住持不為所動,依舊鎮定自若地讀著經文。
桑哥向住持作揖,隨後表明來意:“某乃受建文帝之命來找大師借剃度工具。”
住持並不理睬桑哥,而是兀自繼續讀著。
桑哥以為住持太專注於讀經文因而聽不見自己說的話,於是又重複了一遍。
再一遍。
最後一次因為桑哥的聲音極大,所有跟讀的人都安靜了下來,隻有住持一人還在讀著。
見此情景沒有改善,住持才緩緩抬起眼看桑哥。
隨後他喊了坐在前麵的一位弟子上來代替自己領讀,再就帶著桑哥出了教室。
待桑哥出了早課教室,住持讓他先在一處待著,自己稍後就來和他說明情況。
之後住持急忙喊來了自己的五師弟,他們二人站在離桑哥較遠的位置交談了起來。
桑哥隻看住持一臉嚴肅地讓五師弟去找看門的小和尚問話。
“不是說過如果有人以建文帝之名來借剃度工具,一律說自己不在拖延住他嗎?這人是怎麼被放進來的。”
聲音極輕,同時他倆站的位置也離桑哥較遠,所以老和尚覺得桑哥肯定不知道他們的對話內容。
但桑哥無聊的時候練過唇語,老和尚說的他都看清楚了,大差不差就是這個意思。
桑哥正覺疑惑,這邊住持正向自己走來了。
“抱歉,施主,前陣我發現這剃刀生鏽,已經丟棄了,正打算再去換新的呢。”
桑哥疑惑地問:“上次建文帝來時,您不是就用過嗎?這也沒過幾天啊,怎麼生鏽得如此之快?”
“施主不妨在此待幾日,待剃度工具做好再帶回去複命。”住持冷靜地說並不回答桑哥的問題。
桑哥聽出住持有意欺瞞自己,正打算硬闖住持的房間。
這時看門的小和尚正哭哭啼啼地向他們這塊跑來,桑哥打算先看看情況。
跑到住持身前時,小和尚一個大擺臂便跪了下來:“住持,我真的不知道那人怎麼進來的,當時他來問的時候,我已經按您說的回稟他了,他當時明明已經走了,其他師兄弟也看到了。”邊說邊哭,眼淚把衣襟都浸透了。
在看清住持身邊是桑哥後,小和尚將自己滿是淚水的手拉著桑哥的衣擺:“你和住持說實話啊,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住持不言語,任憑小和尚在他們麵前哭泣。
桑哥反將了住持一軍:“怎的,建文帝還沒倒台呢,你們眼裏就容不下他了?”
“凡事莫強求,所求非所願。”住持說話主打一個高深莫測。
桑哥聽不懂住持在說什麼,也不想聽。
隨即他硬往住持房內衝去,這時候早課教室裏的人紛紛跑出來了,一個個都攔在桑哥前麵,不肯讓桑哥進去。
桑哥那時已經養成了良好的運動習慣,在和這些吃素的僧人力量對決中自然不在話下。
少有幾個挑水的師傅比較難應對,但桑哥都一一克服了。
馬上就要打開住持的房門了。
“且慢!”隻見住持洪亮地喊了一聲。
人群在住持和桑哥之間讓出了一條路。
桑哥身子不聽使喚,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