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相遇那時,我正值高考前三個月,所有高三學子都夜以繼日的衝刺學習,可我沒有這樣的壓力。因為這場考試對我來說可有可無。
我並不喜歡學習,不喜歡學校的各種條條框框,更不喜歡老師們虛偽的麵孔,高一那年在狐朋狗友的教唆下,我學會了抽煙,每天下課便叫上三五好友去吸煙室吞雲吐霧。
隻是吸煙室環境不好,什麼人都有,來小便的也有,上大號的也有,這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我吸煙的樂趣,我總認為這些汙穢的味道會順著我吸煙時一起進入到我的身體。
這樣渾渾噩噩的生活終於在一年後迎來了轉變,因為長期在吸煙室當老神仙,教導主任好幾次向我進言,我理所當然的不聽小人物的話,但也因此被眾多小嘍囉聯名彈劾。
於是我告別這座我長大的城市選擇打工,和眾多輟學打工的人一樣,我們低學曆的人隻能從事最苦最累的活,雖然在外打工的日子很苦,但我至今仍然覺得讀書更苦,可能是我天生不適合讀書,總之因人而異吧。
孤身一人在外的時候,我也不與爸媽交流,因為家庭原因,我的父母是標準的棍棒底下出孝子式教育,所以出來了我也少有聯係,我這人實在是嫌麻煩,也可能是因為我單純不孝。
那時我在浙江工作,十二月的浙江很冷,早上下班回家的道路行人並不多,我也不玩手機,隻是時不時的從兜裏皺巴巴的煙盒中取出一根點上。
其實我的煙癮不大,但是我喜歡抽著煙然後摩挲著濾嘴的感覺,雖然我對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但喜歡哪有那麼多理由?
寒風越發大了,我不舍的將煙頭懟到垃圾桶上熄滅丟棄,隨後把手放在嘴前用力哈幾口氣再狠狠的搓幾下,以便凍僵的手能得到些許緩解。
凜冽的寒風拍打著我的臉,似是在對我說些什麼惡語,又似覺察我聽不懂,於是從我脖領處鑽進去,激起我一陣惡寒。
好像我也不是什麼作惡多端的人,這是老天爺在懲戒我還是覺得我一個人無聊逗逗我?
我不知,隻把衣服掖緊加速往家走著,忽的,點點細雨落在我頭上,我痛罵著天公不作美,就不能等我到家了再下嗎?
可現在這個情況我也隻能接受,駐足原地,幾息時間我便發現這並不是那所謂不作美的小雨,而是如鵝毛般的雪,我很久沒見到雪了,愣了良久才回過神來。
不知不覺腳步也慢了下來,這場雪下的很有感覺,似幼時爺爺奶奶帶著我在大院堆雪人打雪仗,但故人早已不在,當下也隻能把思念寄托在雪上,也不知天邊的親人是否能收到。
孤獨的日子總是難熬的,但也有個頭,來年三月,父母致電於我,說找了關係讓我得以報名參加高考,即使我高中從未認真學習過,也能獲得這個機會,我深知這是普通人改變自己命運的最好機會,但我不是普通人。
我是個頹廢不堪的廢人……
這種機會交給我我並沒有喜悅,因為目前的這份工作我做了很久,薪資這方麵我也很滿意。就算我走了狗屎運考上個大專,交著昂貴的學費在學校裏玩就是我想要的嗎?
但顯然父母並不同意我的想法,寒窗十二年多少人等待的就是這個機會,這是我人生的第一道坎,不管用何種方式邁過去,以何種方式落腳,那都算是一道坎。
最後我妥協了,為了這十年學習的精力也為了父母的期盼。(我從不認為我能突然開竅成為黑馬奪得本科甚至重本的魁首)
但也因為這次妥協,回到故鄉,在最後的少年時,遇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