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箐箐理解不了,“不是說,木精隻是一團氣嗎?它怎麼搗亂?”
蕭爻肯定道,“刀砍斧劈,落在木頭上,如同劈在它的身體上,它自然不會束手就擒。當然,它能做的也不多,最多就是在斧頭落下的時候,稍稍挪動一下位置而已。那樣一來,就會造成細微的瑕疵。而這,對於頂級的匠人來說是無法接受的。”
鄭雲點了點頭,“我見過類似的藝術家,他們對自己的作品總是追求極致的完美,不允許出現任何的瑕疵。為此,他們甚至連所用的物品都要求是頂級的,不能有瑕疵,幾乎到了一種魔怔的地步。”
趙英看向地上那堆碎斧頭,“那些斧頭為什麼會碎?也是因為木精嗎?”
蕭爻應道,“不是,畫符常用朱砂黃紙毛筆,這時候黃紙便是載體,用來承受法力。而用斧筆畫符,雖然符是作用在木頭上,但其實斧頭才是載體。這些斧頭的質量不行,承載不了,自然就會碎掉。最後那一次,還是我加快了速度,才能在它崩碎之前完成。那時候,斧頭碎不碎就不重要了。”
說完,他活動了一下手臂,“差不多了,現在剛好11點,正好是午時,得在1點午時結束之前搞定,不然就得拖到明天了。”
火行木得在火時砍下,也要在火時處理,才能發揮應有的作用。
他來到樹心前,然後從旁邊拿起一把斧頭,同樣如先前一樣握住,然後想都沒想,便劈了下去。
那模樣,就像是在劈柴一樣。
隨後,他把斧頭拔了出來,又劈了一下,但所劈的位置卻和先前差了很多。
接著,又是一斧頭,這下差得更遠了。
在眾人眼裏,他就像是隨意地拿斧頭在劈著木頭玩耍一樣,根本不像是要做些什麼。
唯獨公輸沐看得格外認真,蕭爻劈砍樹心的一個個動作如同幻燈片一般出現在他眼前,然後開始重疊。
他激動地握緊了拳頭,“真是斫木術!”
公輸影不明所以,“家主,這斫木術是什麼?我怎麼沒聽說過?”
公輸沐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蕭爻,同時解釋道,“斫木術是從斫木符發展而來,專門用來處理木頭。而它的神奇之處在於,表麵上看是東劈一斧,西砍一下,十分地混亂。但是,等到最後,隻需要輕輕地吹一口氣,表麵的木屑便會全部脫落,露出下麵完美無瑕的成品。”
“嚴格來說,它並不是法術,而是類似於雕刻術。但是,由於它在斫木的時候,可以使得落下的每一斧都完美契合木精的位置,所以同樣歸於法術一類。隻可惜,在上千年之前,這斫木術便已經失傳了,即使我們公輸家都沒留下傳承,隻是有著簡單的幾句文字記載。”
說到這,他的眼神越發狂熱起來。
就在這時,蕭爻突然停了下來,看了一眼手中的斧頭,直接扔到地上,又拿起一把新斧頭砍了起來。
眾人不明所以,於是大壯在眾人的催促下去把斧頭撿了回來。
胡箐箐看了一眼,驚道,“這斧刃這麼快就卷曲了?”
大壯伸手摸了一下,很快便縮了回來,“嘶,好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