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城外某處莊子上掠過一道黑影。
昏暗幽閉的柴房內,墨令皺著眉頭嫌惡的看著不遠處,正在瘋狂嘔吐的沈妙初。
邊修遠好歹還算溫柔,但墨令就沒有那麼憐香惜玉了,扛著沈妙初在空中飛速狂奔,半點不顧她的死活。
沈妙初蹲在地上,身前一灘打著馬賽克的不明液體,下午已經吐過一回,現在胃裏空空隻能吐出些胃酸,燒的嗓子眼火辣辣的疼,不可抵抗的又開始胃痛起來。
等沈妙初緩過來癱坐在地上時,潮濕陰冷的柴房裏隻剩下她一個人,墨令不知何時退了出去還把門鎖的死死的,連盞燈都不留。
沈妙初有點害怕,倒不是怕黑,而是她有夜盲症,但凡周圍環境黑一點就跟瞎子似的,啥也看不見,她忍不住冷笑一聲。
按套路,此時應該會有老鼠作陪。
果不其然,下一秒,沈妙初就摸到了一個軟軟的,長著毛的活物,她下意識捏了捏,那玩意兒吃痛的發出吱吱聲。
“啊啊啊!!!”
沈妙初一下反應過來,尖叫著使勁甩開,老鼠被她砸到牆上,掉下來痛苦掙紮了兩下,夾著尾巴跑了。
被這麼一嚇,沈妙初猛地站起身來衝到門前瘋狂拍打:“你有本事綁架我,你有事開門啊!別躲在外麵不出聲,我知道你在聽!”
門外半點響動都沒有,沈妙初越想越氣,把墨令連帶著他祖宗十八代一個不落的罵了個遍,言辭激烈且不堪入耳。
墨令好整以暇的靠在門上閉目養神,感受著木門震動跟越發爆炸的發言,唇邊笑意漸深。
就這麼辱罵了十來分鍾,沈妙初終於是口幹舌燥停了下來,扶著牆摸到角落蜷縮成一團,一番折騰下來胃更是疼的厲害,她用力按壓著胃部,試圖緩解卻半點作用也沒有。
忽然有一種被不孝子家暴的感覺湧上心頭,沈妙初噘著嘴小聲唱起來。
寒葉飄零灑在我的臉,吾兒叛逆傷透我的心……
唱到動情處還落下幾滴眼淚,髒兮兮的臉上頓時一灘淚痕,歌聲婉轉淒涼在夜裏顯得無比陰森,聽得墨令眉頭緊皺,一直聽到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沒了動靜,他才站起身打開門。
視線裏空無一人,墨令愣了一愣,下一秒就感覺腦後襲來一股涼風,沈妙初藏在門後一棍子敲了過來,墨令揚唇一笑,身形微微一側便躲過攻擊旋即反手一捏,沈妙初痛呼了一聲手裏的長棍也隨之落地。
“偷襲我?膽子不小。”
墨令捏住她的手腕扯了一把,他本就高過沈妙初好些,這麼一提溜,沈妙初隻能踮起腳尖穩住身形。
她抬起頭惡狠狠的看著墨令,事到如今沈妙初也懶得裝了,張嘴就是一句親切問候,接著一口朝他的臉咬去。
別問為什麼是臉,問就是下意識的色心大發。
墨令一個戰術後仰躲了過去,接著脖子一痛,沈妙初一口咬在了他的大動脈上,二人皆是一愣。
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咬!我狠狠咬!我瘋狂撕咬!
沈妙初跟個吸血鬼似的大嘴一張狠狠咬下,可是牙尖剛深入一小點就咬不動了,無形中好像有什麼力量在對抗她的尖牙。
她忘了,墨令內力深厚。
“嘖。”
聽到不耐煩的輕嘖聲,沈妙初顫抖了一下,默默鬆開嘴,一排清晰可見的牙印盡收眼底,虎牙處甚至還有兩條破了皮的小口子。
她不自覺的舔了舔唇,嘴中蔓延著一絲腥甜的味道,再看墨令垮起一張批臉,沈妙初意識到,她完了。
“別墨跡,給個痛快!”
沈妙初雙眼一閉,一臉坦然,很有些慷慨赴死的壯烈,不禁讓墨令生出幾分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