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青芫到了第二天清晨才醒過來。
薑嬋玉已經洗漱好，坐在桌邊吃著早飯。
他隨手披了一件裏衣，裹得鬆鬆垮垮，跟她擠一張凳子。
“吃一些？該餓了。”
“不想吃……”聶青芫的嗓音極為沙啞。他將頭搭在薑嬋玉的手臂上，盯著她一動不動。
薑嬋玉給他倒了杯水，說：“那喝一些？睡醒了喝一些水，會舒服一些。”
“那你喂我。”
薑嬋玉把杯子遞到他嘴邊，他就著薑嬋玉的手，喝了幾口以後感覺更渴了。薑嬋玉看不到水位線，傾倒地有些快。聶青芫有些嗆到，一些水從他口中漏出，沾濕了他的裏衣。
本就薄如蟬翼的裏衣變得更加透明。
薑嬋玉看出了他的心思，笑了一聲：“把衣服穿好吧。我們今日還要去看戲呢。”
聶青芫嘟囔了幾句，乖乖地去拿了衣服過來，看樣子是要她替他穿了。
薑嬋玉眼神暗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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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還是遲到了。
聶青芫不情不願地跟著她來了戲樓。
薑嬋玉是這的老顧客，她有自己的專屬房間。
甚至她進去的時候，有一個身上隻有一層薄紗的男子已經在撫琴，哀怨的目光看向她。
薑嬋玉讓他退下，拉著落下了臉的聶青芫坐下。
聶青芫有些生氣。
她又給他看這些東西。
真是的，就不能瞞著他一點嗎？
“來這裏幹嘛的？”聶青芫語氣有些衝。
“等一個朋友，他很快就到了。”
“又是什麼知己吧……”聶青芫小聲嘟囔著。
樓下的高台上咿咿呀呀地唱著戲，一曲終了。
薑嬋玉約的朋友，就是在這個時候來的。
那是一個身段極其完美的男人。明明長相並不出眾，但是加上恰到好處的妝化，克製優雅的肢體動作和表情，一顰一笑之間盡是風華，竟讓人移不開眼睛。
“見過二位貴客。”男人微微下拜。
“起來吧。”薑嬋玉沒什麼架子，“我把人帶來了。”
“是。這位客人請跟我來。”
聶青芫一頭霧水地站起來。他邊走，邊回頭疑惑看她。
薑嬋玉露出一個讓他安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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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嬋玉將點心吃完了，將戲聽完了，裏麵的人還未出來。
她剛想站起身去查看查看。
聶青芫就從簾幕後出來了。
他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拿著一把小扇遮著臉。看他的身形，有些扭捏的樣子。
那優雅男人快步上前，為他取下了扇子。
薑嬋玉不由得眼前一亮。
她上前握著聶青芫的雙手，仔細瞧了瞧他，眉眼間滿是笑意。
“好看的。莫害羞。”
聶青芫本就是濃豔的長相，加上這巧手所化的妝容，更是顯得豔氣襲人。不過是眼尾添了幾筆紅，額頭點了一顆痣，整個人就穠麗了幾分。
“我知道你家中出了些事情。我也知道這旬末，姨母會給他舉辦一個歸家宴會。我不希望你傷心落魄地出場。所以，我請樓主為你添妝，到時誰也蓋不住你的風頭。”
薑嬋玉將他的眉眼神態盡收眼底。
“你說真的？明明他才是你的真正的婚約對象……”他好看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些悲傷。
薑嬋玉捏住他的一邊臉蛋，說：“你不必擔心。他不過是鄉野出身，比不得你半點。”
聶青芫想起來那日見過的人，有些不敢回應這句話。
那個人，並不比自己遜色。
聶青芫又有些自卑了。說到底，他沒有一個正統的血脈，名不正言不順的。
他不敢讓她見到他的那個弟弟。
薑嬋玉吩咐了那位樓主幾句話，樓主行了個禮，離開了房間。
薑嬋玉引著他到了鏡子前，讓他坐下。她站在他身後，為他梳著披散的頭發。
“不論他是誰，是誰的孩子，隻有你，是與我一同長大的。他是怎麼都無法越過你去的。放心吧。”
薑嬋玉梳得極為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