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緋月一人朝著冷宮方向走去。
這段路很長。
在月色的指引下,她順利地到達目的地。
算算,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過柳嫣兒了。
聽寶寶的心聲,她日子過得慘。
不說好奇是假的。
但真的到來。
雲緋月還有些不太敢直視。
想象歸想象,遠遠沒有親眼所見來的直接。
饒是她做好了豐富的心理建設,待親眼所見時,還是出了一身冷汗。
渾身不適的,隻想趕緊離開。
味太大了。
柳嫣兒也非常嚇人,奄奄一息的佝僂在地上。
全身上下的衣服,已經完全看不出曾經的精美和華麗。
破的破,髒的髒。
就像在地上被無數人踩踏而形成。
裸露的雙手,全是膿瘡,散發出陣陣惡臭,比沿街乞討的乞丐還不如。
如果不是時不時發出的像“皇後”兩個字的囈語,純妃隻覺得這人是死了的。
難怪她的父親,要這麼陷害她家人。
這換做任何一個父親見了,也無法再理智下去。
身為一個母親後,純妃能理解這種心情。
或許比柳總做得還過分。
但前提是,這一切不是因果報應,不是咎由自取。
雲緋月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不該弄醒柳嫣兒了。
就算弄醒,也必定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怕是隻會覺得她是來嘲笑她的吧!
遲疑著,雲緋月還是離開了。
-
回去後的純妃,坐在君寶寶搖籃旁,失眠了。
柳嫣兒遭遇,給她的衝擊挺大。
不是同情,隻是就事論事,有感而發。
一個人不管以前過的有多榮光輝煌,受著人們跪拜。那隻是身旁的男人,賜給你的榮耀。
而這份榮耀一旦被收回,日子會在頃刻間變得宛若煉獄。
以往對你伏低諂媚,趨炎附勢,卑躬屈膝的人,會第一時間轉身,朝你露出醜陋的嘴臉,鋒利的爪子。
因為他們知道,這個女人,那個男人不會再管她。
她的父親也無法再管得到她。
這便是依附於男人而活的女人的命運。
“珺兒,娘親希望你將來能掌握自己的命運。不需要依附任何一個男人,都能獲得想要的一切,活的精彩。”
純妃說著,忽然想到這孩子這麼小,就想著娶美人國師,而不是嫁給美人國師。
她的擔心,或許會是多餘。
純妃失笑地搖了搖頭。
隨即回到床上睡去了。
翌日一早。
純妃便抱著君寶寶去堇承宮找國師了。
雲香則身後跟著,伺候。
換了地方,近了好多。
沒過三分鍾,主仆三人便到了。
幾乎是人還沒跨進主殿呢。
顏真嵐就聽到了君寶寶期待又興奮的聲音。
【美人國師,寶寶來啦!】
【昨日想了好久,終於想到能讓美人國師臉紅的絕招嘍!】
【哈哈哈哈,你就等著本寶寶帶來的驚喜吧!】
剛被顏真嵐拿在手上的瓷碗,險些四分五裂。
不,他不需要驚喜。
他隻想安靜地完成他的使命。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