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盤有些疲憊,將師徒兩人支了出去。
陶數和陶源兩人出了病房,“你這孩子,這羅盤身上的秘密不比東家少啊。”
“老頭子,要知道那麼多做什麼,我隻知道羅盤心地善良,博學多識,在盤古村同我互相扶持,是我的朋友。”
陶數聽到陶源將羅盤形容為朋友,有些驚訝。
大頭自小就被人遺棄,陶數曾經給陶源批過命,看過麵相,她命格極硬,注定鰥寡孤獨,是天生求道的好苗子。
因為命格過硬,除了道觀裏的孩子同樣都是孤寡命格,同陶源相處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至於,其他的人,包括陶源那無疾而終的初戀,和陶源生活在一起,都因為命格不夠硬氣,不多久都黴運纏身,沒有好果子吃。
陶數本以為羅盤就是被陶源這個命格牽累,所以挨了槍子,這才在醫院裏待了好些天,想替陶源好好盡一些心意。
可羅盤睜眼後,陶數再看她的命格和麵相,分明是死人。可眼前的羅盤分明是活人。
另外一個長得和天上神仙一樣的人,也是一樣古怪,分明是活人,可卻連命格都探不出來,那麵相更是離譜,竟然是長生的麵相。
這世上有長命百歲,可長生,陶數隻能感慨老了老了,老眼昏花,什麼也看不清楚了。
這世間的事情變化萬千,沒見過的稀奇事可真是不少啊。
羅盤休養了幾天,期間宋橫衡一直想見羅盤,陶源都給擋住了。
林隨的助理袁部部來看了羅盤幾次,在醫院上下都打點的妥妥當當。
羅盤身上的是槍傷,有關部門在得知消息後,第一時間就聯係上了羅盤,給羅盤做了筆錄。
羅盤沒說知道,也沒說不知道。
總之就是,不記得了。
陶源有些不明白羅盤為什麼說不記得了。
羅靠在病床上,看外麵的風吹響樹葉,“憑心而已。”
憑心而已。
陶源對這四個字不是很明白,“什麼意思?”
“雖然我這胳膊是林隨傷的,我想讓她付出代價,可我認為現在還不是時候。”
陶源有些驚訝,“啊!你不是因為同情林隨的遭遇,所以在幫她掩蓋嗎?”
羅盤糾正陶源,“陶源,楚隋是楚隋,林隨是林隨。你現在看到的林隨,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我可以因為敬佩她幫她,絕不會因為同情她,而去幫她。”
陶源反過來糾正羅盤,“你這是偷換概念,同情和敬佩並不衝突,而你現在就是在幫她,你根本不想她付出傷害了你的代價。”
“你要是想她付出代價,承擔起她的責任,就該有什麼說什麼。”陶源氣鼓鼓地說。
“小道長到底沒入世,還是不明白羅小姐的心啊。”站在門口不知多長時間的林隨走了進來。
“你來做什麼?”陶源站在羅盤麵前,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
“來彌補,來承擔我的過錯,來付出我該有的代價。”陶源說的話林隨是一字一句都聽到了。
林隨繞過陶源,想在羅盤病床上坐下。
“你,坐那邊去。”陶源指著旁邊的沙發。
陶源考慮到林隨身上有武器,還是坐遠點好。
林隨不同陶源多計較什麼,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
“你要怎麼彌補?你給了一槍,那你給自己肩膀來一刀,這樣就兩清了。”
林隨對陶源提出的小學生式的兩清辦法表示無語。“你小學畢業了嗎?”林隨開玩笑地問了一句。
“我可是認真快讀完小學的。”陶源在這大山裏,能讀書已經算是很不錯的學問了。
林隨隻是開玩笑地問了一句,沒想到是這樣的回答,當場就愣在了原地。
林隨轉開話題,“羅小姐,上京一別,沒想到在這裏重逢啊。”
羅盤後背一緊,笑容愈發溫和。
“可惜故人重逢,羅小姐卻一直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真是令人傷心。”林隨語氣裏帶著可惜,嬌嗔地說道。
林隨將帶來的海棠花籃放在桌上,“之前見麵,羅小姐臉上有傷,我一時間沒認出來,也是我的不是,這海棠花就送給羅小美人,討個開心了。”
陶源道,“你這傷人不道歉,倒是為沒認出來人而送花道歉,你可真有意思。”
林隨不理會陶源語帶諷刺,“小道長啊,你到底還是年紀小。羅小美人呢不追究我,分明是不想鬧太大動靜。羅小美人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呢。”
羅盤道,“確實如此。”
林隨莞爾,“你倒是真誠。”
“不知林總今日來,是有什麼指教的地方麼?”
“當然有,請羅小美人和小道士走一趟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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蟠龍山車道,陶源坐在後座上,林隨開著車,羅盤這個本該在病房裏休養的人,坐在副駕駛上。
林隨本意隻想同羅盤兩個人打機鋒,奈何陶源一直在旁邊,看不懂眼色,也聽不懂話外之音,死活要一起上車。
車後麵還跟著好幾輛車,都是林隨的保鏢。
自從傅南找到楚家那件事情後,林隨堅持不懈學習武術格鬥,還去哪都不忘記帶保鏢。
袁部部將車有鑰匙恭敬地遞給林隨後,就同後麵的保鏢同行。
陶源學過一段時間相麵,總覺得這個袁部部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苦思冥想了一會,才意識到,這女子的五官同餘安安相似六成,要麼是餘安安的後代,要麼是餘安安的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