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長離禮貌行禮。
“我受不起長離的禮。”
“三叔……”
“我該稱呼你為老祖宗,你叫我三叔,我可受不起。”
長離不解,“三叔何意。”
長流冷笑了一聲,不再言語。
羅盤從陰影中走出來,輕聲道,“長離,我想單獨同長流說些話。”
長流坐在宅院的光亮之處,冷冷地看著羅盤。
長離命人將長流用鎖鏈控製起來,這才放心羅盤一人與長流相處。
長流雖然敗北,但風采依舊,與羅盤上次見麵的樣子,並無二致。
“你想同我說什麼?”
長流很不解,羅盤為何要單獨來見他。
羅盤聞言,心裏想知道的問題,已經有了答案。
長流並不認識她。
羅盤沉默離開院落,眉眼更加沉靜。
當夜,情緒還算穩定的長流發了瘋,他在院子裏發狂,
“哈哈哈,想起來了,原來是你!”
“長離你就是一個怪物!”
“哈哈哈哈!什麼長氏一門,千年不絕!從始至終,隻有長離一人!什麼愛情、親情……長離,我們不過是你圈養的牲畜,你想拿來用,就拿來用的一張紙!”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一名長氏族人嚐試拉住長流,並嗬斥道。
長離抿唇,一言不發地站在院外。
長流仿佛受了什麼巨大刺激,糊裏糊塗說了很多糊話,“槐序,我來了……我來晚了……我……我對不起你,他依然活著,沒能手刃害了你的人。我這輩子怕是沒機會了……對不起……別怪我!”
“不過,他也活不久了!哈哈哈哈!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成功了!哈哈哈哈,真是可笑!”
“哈哈哈哈……槐序,我這一生真是可笑。”
長流掙開束縛,用手劈開院落中樹枝,反手就捅進了他的心窩。
長流仰麵躺在地上,一身血,麵帶笑容看著天上的月亮,“我……槐序……槐序回來了……我來了……槐序,我一定會回來接你的,”
長離趕忙上前去查看,長流憑著最後一口氣,抓著長離的手,“是你殺了槐序,是你,你憑什麼殺了槐序,還能長長久久地活著。”
“不……不是你……是我……是……我,是我才對,是我害了槐序。”
“長……離,你以為長長久久活著,是一件好事麼,我願你……能一直這樣長長久久活著。”
林鍾上前探明長流氣息,確認人已經沒了。
長離失神在原地,林鍾寬慰道,“槐序是死在老族長手裏的,族長您果斷開明,從不殺人,這命債怎麼能貼在您身上,您不必掛懷。”
羅盤趕來時,長流正在被擔架抬著,她看著長流的臉,心裏十分平靜。
羅盤第一次見長流,是在那段被當做“小白鼠”的三個月裏。
像羅盤這樣的小白鼠們有許多,所以 長流早對羅盤沒有印象了。
羅盤是長流最後見到的人。
長離看向羅盤,眼神裏全是不解。
羅盤咬唇,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從未想過要長流的性命。
—— ——
在羅盤的記憶中,那時除了有見到長流,還有一個神秘老人。
每隔三天就會出現的神秘老人,那是一個生命要走向盡頭,為了求生在瘋狂做生命實驗的瘋子。
長離看羅盤走神,想手拉羅盤,看到手上的血,他收回手,簡單擦了擦。
長離伸出幹淨的手在羅盤眼前招了招,“是不是嚇到你了。”
羅盤看到長離將另外一隻還沾著血的那隻手藏在身後,怕嚇著羅盤。
羅盤抬眼看著長離,眼眶裏麵,全是淚水。
止不住流的淚水。
“我沒想過要他的命,我以為他認出了我……但他不認得我……我沒和他說任何……他……怎麼就死了……怎麼就……又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