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盤的出生並不討喜,奶奶看是個女孩,萬般嫌棄。羅母坐月子期間,婆媳關係惡劣。
一次大吵後的當天,羅盤奶奶夜裏就搬出了家。
村子裏的人都知道羅家有個厲害的媳婦,將婆母趕了出去。
羅父一日二十四個小時,有十六個小時在外麵忙,就是忙不到錢財回家。
一家子過得很是辛苦。
羅母在別人都騎電動車上下班的時候,還用著自行車,到羅盤快五歲的時候才騎上了不知道是幾手的電動車。
羅父羅母為了生計在外麵奔波。羅母在工廠上班,掙著死工資,羅父在外麵應酬著工作,一年下來將將保持一個平衡。
為了節省開支,羅盤打小就是奶奶帶著。雖然奶奶搬出去了,小孩還是丟了過來。
奶奶待羅盤並不好,羅盤三歲左右的時候,因為在外麵賴著玩。為了將小孩帶回家,奶奶居然直接硬生生拽斷了羅盤的胳膊。
因為這個,羅母在村裏名聲才好了起來。羅奶奶說自己被媳婦趕出去。但她當著眾人的麵,拽斷羅盤胳膊,明顯是婆婆更加惡毒。
打那以後,羅盤更加不受奶奶待見。
但羅盤依舊每天去奶奶家吃飯,並且回來的時候給羅母帶一份。
羅母說是一家人,不開兩次火。
宗旨就是,為了省錢。
羅盤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唯一的寄托應該就是村內小學裏的圖書館了吧。
圖書是社會人士捐贈的,目的是給小孩子看看,可以開闊眼界。
因為村裏小學沒有人管理圖書館,所以小學圖書館索性沒有開。
羅盤姑姑在小學當一個臨時雇傭的教師,羅盤就得了機會,可以鑽在這書堆裏。
羅盤愛惜學習的機會,但學習效果並不明顯。可以說她的學習成績不上不下,甚至有些古怪。
她有時候超常發揮,有時候平平無奇。
羅盤也愛在學校待著,她很喜歡隻在她生命中出現了短短一年的珍珠老師,她有什麼心事,有什麼想法,都會和珍珠老師說。
珍珠老師家道中落,但幼年過得十分富足,她並不能很好理解羅盤小小年紀對人生思考而產生的困惑。
但羅盤做什麼,珍珠老師都很欣賞,都很支持。
在和奶奶長年交集中,羅盤身上也沾染上了不好的一些習慣:比如說偷懶耍滑。
羅母叫年幼的羅盤去田裏插秧,那時候周圍家的小孩會給家裏父母送水,送吃的,但是十歲出頭的年紀,被要求到田裏去插秧,還是極少見的。
羅盤不是死心眼,很會偷懶,她插秧幹得不好,然後被羅母揪著耳朵,一下一下揪,羅盤的耳朵很快就紅了,活就是幹不好。
羅父看這情形,就做了好人,叫羅盤回家,不要再做了。
得了號令的羅盤迅速爬上了田埂,一路逃命一樣得回了家。
中考的時候,羅盤一路吊車尾考上了重點,羅父高興極了,終於開始做一個父親的角色了。
而不是永遠的缺位父親。
高中時,羅盤同高中同學格格不入,甚至寢室裏女生抱團排擠羅盤,羅盤成績上升了,就會說農村來的就是能吃苦,羅盤晚上睡覺,叫室友小聲些,就會被說矯情,羅盤性格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幾下來,雙方都不互讓。
後來,在一些隻言片語中,羅盤依然會感到受傷害。
羅盤聽羅父生氣時說過,“你個孽障,上個學,老師都說你不注意個人衛生,不注意團結同學,你是個什麼東西!”
羅盤心想大概是室友集體告狀去了老師那裏吧。
羅盤得感謝羅父,當時沒有抓了羅盤去大罵一頓,而是在羅父生氣的時候,才被罵是個什麼東西。
這樣年久之後,羅盤越來越不愛和羅父羅母說話,家裏人隻和羅家姑姑比較親近,隻是這樣的親近,並沒有維持多長時間。
羅家姑姑對羅盤的期望一天比一天要多,因為羅盤上的是全市最好的高中。
在這一天天裏,羅盤開始對自己的學業,產生了厭學的心理。
高考,羅盤失利。一個大概上二本的分數。
羅家人希望羅盤能去上個大專,那個大專據說家裏有路子,可以減少學費,更重要的是,出來以後工作有著落,據說往屆工資都不低,以羅盤的分數去那個大專,是肯定不虧的。
羅盤很難過,心裏不知道要去哪裏,但是很明確知道的是,不去哪裏。——不去上那個有好工作包分配的大專。
是的。
羅盤和家裏發生劇烈衝突,都說羅盤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