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盤本來是秦老的得意門生,因為羅盤“想吃天鵝肉”時間,落到同生哥兒一個待遇。
要說生哥兒是誰?
生哥兒是秦老死對頭的孩子,對秦老的專業很是羨慕,同家裏鬧翻也要來秦老門下學習。
秦老看不上生哥兒的學曆和能力,又想折辱死對頭,還是收了生哥兒做徒弟,但要說教授什麼本事,那是完全沒有的。
秦老欣賞羅盤肯學,有較全的學科綜合性,本科化學,輔修曆史學,碩士期間更是學習了考古本科生所有課程,讀博轉到秦老師門下。能力實在出眾,所以秦老很多棘手的活會交給羅盤去做。
羅盤做事的時候,受了羅盤幫忙的人,有些礙於麵子,會讓羅盤在空閑的時候,可以在修複室旁觀,順便會教羅盤一些修複技術。
一直摸不到門道的生哥兒,看到羅盤,像是看到了什麼重大機會。
很多個夜晚,因為圖書館人太多,搶不到位置,為了方便,羅盤會在修複室自習,那個時候生哥兒就會過來和羅盤搭關係。
生哥兒也是個奇人。
家有萬貫財,但是卻是個癡人。
兩人一來二去,羅盤看生哥兒也不算多礙眼,就借口讓生哥兒晚上在修複室幫忙打雜。生哥兒才有了機會看一看,學一學東西。
有時羅盤被秦老指示到處在地方下工地取樣。生哥兒有空主動請纓也會一起去,張祈還曾當麵笑道,羅盤追著喬遷,願意去苦哈哈的山裏,生哥兒是羅盤的愛慕者,也天天跟著。
生哥兒多次解釋,他是在求進步。
實驗室的師兄弟姐妹們隻是打趣,也沒人聽生哥兒的解釋。
羅盤麵對麵同張祈說,“小師兄,你這話前半段是真,可後半段,我明明看到的是一個學習能力不夠,但學習態度極好,追求夢想的生哥兒,他天天跟著我,是因為在我身上是個突破口,他能學到點東西的突破口。小師兄,這樣的人,這樣的心,不該被開玩笑,你們每一位,師兄、師弟、師姐、師妹,每一位都不該開。”
生哥兒覺得心裏暖暖的,眼眶熱熱的,這是被尊重的感覺嗎?
可以說,羅盤本性中帶著冷漠,偏執,同時又柔軟真誠,初見羅盤的人,會覺得她不好相處,但同羅盤接觸的人,都會在她身上看到旺盛的向上的生命力和一顆剔透明亮的心。
她不管在什麼境況下,都能把日子過好。她認定的伴侶,不管是不是喬遷,羅盤都能很好地生活,因為羅盤本身就是個很好的人。
生哥兒和羅盤的“革命友誼”並不是順順利利的。
一次書畫修複過火,酒精濃度沒掌握好,導致書畫大麵積起火。
而酒精濃度沒掌握好的原因也很簡單,生哥兒在兌水調配中,少加了水。
秦老有心為難羅盤,生哥兒有意躲避責任。
幸好書畫是市場上收的練習品,除了燒毀的修複桌比較值錢,沒有造成很大的損失。
羅盤沉默地在師門會議上,聽著秦老的刁難,兩隻眼睛無波瀾的看著生哥兒。
羅盤吃了三個月的饅頭就榨菜,把修複桌買了回來。
羅盤買的修複桌和生哥兒買的修複桌,兩張桌子放在修複室有點擠。
生哥兒怯意在心頭縈繞,“阿羅,我……”
羅盤歪了歪頭,無知的樣子,“什麼事。”
“我……我……”
生哥兒“我”了半天,終究沒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張祈小師兄不喜歡羅盤,但欣賞羅盤,看到兩張修複桌,稍加思索,就知道了這是現代的“農夫與蛇”故事。
羅盤自那以後,不再在修複室學習,轉博後,索性租了在校區附近的老房子。與生哥兒的交集少了很多很多。
生哥兒想見羅盤一麵,隻能在下工地和羅盤上課的地方,能見到了。
生哥兒曾試著上羅盤修的課程,無一能跟得了課程。
生哥兒在階梯教室的最後一排,看著羅盤安靜的背影,一小口一小口吃著饅頭和榨菜,他的良心受到莫大譴責。
他曾經私下找到秦老,說明情況。
都是千年的狐狸,秦老並不在意,但聽說了羅盤近來的夥食狀態,沉默良久,讓張祈安排了一些輕鬆的來錢快的兼職給羅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