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九頭怪,不要...”
“不要死,快躲開,不要死,求你。求求你...不要死!”
但是不管她如何呼喊,那些箭還是一箭又一箭地射向了相柳的身體,萬箭齊發,他的身體千瘡百孔,沒有一處不在流血。
相識百年,每次他以相柳的身份見她,都是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衣,聖潔的好似一朵天山雪頂的白蓮花,神聖高貴的不可侵犯。
但是現在那身幹淨整潔的白衣已被鮮血浸染透,再無一絲初見時的模樣。
明明蠱已經解了,小夭卻痛的感覺心在滴血,她用盡全身的力量跑向他,卻好似永遠也跑不到他身邊,她跟他之間的距離,明明那麼近,卻又那麼遠。
“相柳,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我隻求你...不要死。”
她眼睜睜的看著他再站立不住,堅強的身體緩緩倒地,望著她所在的方向,就這樣在她的麵前安靜的死去,他的眼睛望向她,好像在控訴,“你怎麼才來?”又好似在驅趕,“快回去,你不該來這!”
她與他隔空遙遙相望,卻好似看見了他眼裏滿滿的深情。
小夭撕心裂肺地大喊:“相柳!”
小夭從夢中驚醒,在榻上猛然坐起,一時分不清身臨的是夢境還是現實。
璟聽見她的叫聲,急匆匆從隔壁屋子跑過來,柔聲安撫她:“小夭,醒醒,那是夢,小夭,醒醒。”
小夭轉頭看向身旁一臉擔憂的璟,一雙驚慌失措的眼睛裏還帶著夢中未曾散盡的悲痛。
璟問:“還是那個夢?”
小夭垂下眼瞼,掩藏住眼中的情緒,微點點頭。
璟的眼睛暗淡下來,卻什麼也沒說,隻是繼續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背,力道輕的仿佛像是在哄一個剛做了噩夢的孩子。
每當這個時候,小夭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想,就算是以前話多的自己恐怕也拯救不了現在這個不僅僅是尷尬的氛圍。
最初的時候,她還會跟璟解釋,會跟他講夢裏如現實一般的場景,講相柳死去的悲壯,講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會做這樣的夢。
璟每次都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告訴她,他懂,他理解。
他說他理解她對相柳的感情,相柳救了她那麼多次,他很感激。
他說他可以給她時間,讓她慢慢去忘記,他可以等。
他說無論如何,他都會永遠陪著她。
還有一句他未說出口,但是兩個人都心知肚明的一句話,璟感激相柳,還因為璟知道,他自己的這條命大概也是相柳救的。
所以他才有機會陪小夭歸隱,共度餘生。
再後來,璟開始一言不發,每次都隻是靜靜地抱著她。
她也由一開始的解釋變得沉默寡言。
她該說什麼呢?
她又能說什麼呢?
難道讓她說她跟璟歸隱,夜夜做的夢卻都是另一個男子?
讓她說她人跟著璟走了,心卻在別人身上回不來?
那還是別說了。
兩個人慢慢的對這件事仿佛達成了一個默契,誰也不會主動談起,互相之間也不會交流,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