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回應了一聲,“嗯。”
小夭說:“那我陪你喝酒吧!”
又匆匆的跑回隔壁寢殿,拿了十餘瓶酒出來,大有不醉不歸的架勢。
相柳笑了笑,這玉山果真與別地不同,就連這玉山的人,安慰起人來,方式都是如此的奇特和暴殄天物。
要知道玉山上釀了千年的蟠桃酒,在大荒境內可是一瓶難求。
小夭是個很好的酒搭子,不多言,不說話。兩個人倚著同一棵桃花樹,對著彎彎的明月,你一瓶,我一瓶的喝了起來。
桃花林內一片寂靜,隻餘時不時響起的酒瓶碰撞的聲音。
三瓶酒喝完,小夭的話癆子屬性逐漸打開。
“獙君說你是海底的妖王?”
相柳依舊冷淡,“嗯。”
小夭依舊熱情:“那海底的那些寶貝是不是都是你的呀,那你有珍珠麼?很大很大的那種!”
她一邊問,還用手攥著酒瓶,兩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往中間一圍,比劃出一個孩童拳頭般大小的圓。
相柳甩袖,輕輕一揮,屋外的桌子上便多了一隻白晶晶、亮閃閃的貝殼,裏麵裝滿了潔白碩大的珍珠,在月光的照映下更顯光芒閃亮。
小夭驚訝了一下,小步跑著過去,拿起其中最大的一顆,對著頭頂的月亮,一隻眼睛半眯著,歪著小腦袋,欣賞了起來。
美人月下賞珠寶,相柳月下賞美人,晴朗的月夜,清輝灑落人間,一時他竟然分不清究竟是月色美,還是珍珠美,還是月下賞珍珠的人更美。
又或者......是那弧線優美、膚如凝脂的脖頸,最美。
相柳突然覺得體內有種莫名的燥意,他收回落在小夭身上的視線,翩翩轉身,坐到屋子前麵的台階上,凝望起天空中的月亮。
不知為何,眼前這個美麗又特別的小姑娘,總是給他一種很特殊的感覺,而那感覺他隻在一人身上感受到過。
小夭欣賞完珍珠,坐回到相柳身邊,繼續一言不發地陪他喝酒。
她的這個男人,擁有著野獸的直覺,她害怕話說多了,再被相柳發現什麼,索性靜下來,默默地陪在他身旁。
倒不是她想跟相柳隱瞞她的身份。
她主要是害怕,她還沒有打開他的心門,如果現在相柳就知道她是軒轅王的外孫女,小夭想,按照上一世他的性子,他一定會把她推的遠遠的,再不靠近。
她和相柳上輩子已經很難了,這輩子她就別給她的追夫之路增加難度了。
小夭慶幸,幸好她一到玉山就把岸芷汀蘭也都派了出去,不然還真不好解釋。
銀白色的月光鋪滿桃林,天上的彎月也愈發高高掛起,兩人身邊七倒八歪的酒瓶也越來越多,隻餘下一瓶蟠桃酒還頑強地站立著。
晚風陣陣,相柳臉旁的兩縷銀發,隨著微風向後飄揚,他歪著身子,看著小夭。
那目光,漸漸有了幾分迷離,隨著迎麵而來的風,隨著迎風而動的心。
相柳緩緩地問:“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