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看著燃燒起來跳動的火光,語氣平緩,就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一樣,傾述了起來:

“我娘是軒轅妭,也是西陵珩,幾百年前大荒內有名的西陵公子就是她。至於我爹,不是皓翎王,而是以前赫赫有名的大魔頭...赤宸。他的名聲在大荒大概比你還要差點。”

相柳還是和以前一樣,隻是略有驚訝,卻並不震驚。

小夭又繼續說:

“我娘為了守護軒轅,和我爹決戰,同歸於盡,阿獙和烈陽都是當年我爹找來送給我娘的。上次你讓毛球引開暗衛,阿獙起了疑心,他們不是針對你,隻是不想讓我走我娘未曾成功的那條路。”

“我娘戰死後,我被父王送去玉山拜王母為師,可是玉山太安靜了,我從小就喜歡熱鬧,所以我就私自跑下了山,又在侍女的口中知道了我不是父王的女兒,便再也不想回皓翎去了。”

“然後我就一直在大荒內流浪,不知道自己能去哪,也不知道自己是誰,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還要擔心身體的秘密哪天被哪個妖怪發現,再被人殺了吃掉。

“後來到了清水鎮,跟老木開了個醫館,收養了幾個孩子,過起了普通人的日子。”

“一直到那天我在山裏遇到你,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什麼哭麼,我不是害怕,我就是哭我終於遇到了你。”

小夭側過身,握緊相柳的手,五指交叉,環環相扣。

她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表情更是十二萬分的虔誠,就像是在向神明宣讀效忠誓詞一般:

“我今生第一次見你,就知道我喜歡你,心悅於你,這輩子隻想與你共度此生。”

相柳感覺他九個腦袋在一起混亂,一個在空白,兩個在打架,三個在互相纏繞,剩下的在控製不住的咆哮。

胸膛裏唯一的一顆心更是在‘咚、咚、咚’跳個不停。

一張俊美異常的容顏逐漸染上緋紅的色彩,妖嬈的讓人幾乎移不開眼睛。

相柳甚至記不起小夭前麵說的所有話,天地間,唯有一句,

“我喜歡你,心悅於你!”

烙印在胸口,遲遲無法消散。

他在這世上活了幾百年,得到的都是鄙夷、嘲諷、侮辱、謾罵。

哪怕是他為之盡心盡力的辰榮義軍裏,也還是會有人嫌棄他到底是個妖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從來沒有人如此認真的跟他表達過對他的喜歡和愛。

“你可知你如此說代表著什麼?”

相柳聲色低啞的開口,眼眸裏還有一片未曾散去的震驚和隱隱的喜悅。

“代表著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生生世世,我們永不分開。”

相柳再忍不住,低頭,靠近,向著那一開一合,異常嬌豔的唇瓣吻了下去。

在玉山,他遇見她的那個晚上,在她用那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那麼認真、專注地看著他,他就想這麼做了,所以他才會借著酒意問,‘你是誰?’

而現在一切證明她就是他心裏的那個人,隻能說,有的時候,野獸的直覺比邏輯更準確。

在這一瞬間,什麼恩什麼情,什麼責任、義務、什麼隱忍克製、天下大義!都被相柳拋在腦後,他唯一能看到的隻有眼前人,就讓他放縱、沉淪在這一刻吧。

此時,誰也沒有發現,小夭手腕上的月牙印記倏然淺淡了一圈,仿佛在宣告它的使命已經完成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