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唱完了歌,臉頰紅撲撲的,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相柳。
相柳眼裏常年冰封的淡漠一點點散去,卻依舊不敢直麵這雙滿懷期待的雙眸,他倉促的移開視線,垂下眼瞼,掩飾其中的情緒。
相柳沒有給小夭回應,卻是問起了另一件事,“上次你來信中寫的冰晶防具,是想做成什麼樣式?”
小夭拍了拍腦袋,她真的是被美色衝昏了頭腦,這麼重要的事情也能忘的。
這次說不明白,下次再見相柳又要一個月以後了。
小夭的神情立刻變得正經起來,“相柳,我能感知到娘親和爹爹並沒有死,他們在等我。”
“你知道旱魃麼?”
相柳回問道:“你是說赤水之北的那片千裏荒漠?”
小夭點點頭,“就是那裏,當年我娘解開了身體裏麵封印的太陽之力,爹爹為了救娘親,用上古神器盤古弓以心換心,我娘才活了下來,變成了荒漠裏麵的旱魃,而我爹為了守護我娘,身體化成了荒漠裏的一片桃林。”
“相柳,爹爹和娘親都在那裏等我。我一定要去找他們!”
隨後,小夭又有點喪氣的說:“可是那荒漠是越往裏走溫度越高,都不用說我現在這個低微的靈力,就算是我全部恢複了,我也沒法堅持到娘親麵前。”
上一世是父王護著她去的,可是最後父王也因此而受了重傷,並且落下了病根,久久未曾痊愈,還一度有礙壽數。
今生她隻想好好孝順父王,不想父王再為她受傷了。
相柳明白了,“所以你才想做一件以萬年冰晶為材料的護身防具,用冰晶裏麵的極寒之氣來抵禦沙漠的高溫。”
小夭連連點頭:“就是這個意思,不過不是一件,是兩件。”
小夭又說:“萬年冰晶的寒氣逼人,靈力低微的人碰一下都會受傷,而那荒漠又尤為的特殊。所以我希望這件防具可以通過感知到外部的環境變化而提升它的防禦能力。”
上一世的大肚笑娃娃就是相柳親手做的,扶桑屬木,冰晶屬水,相柳卻完美的將此二物結合在一起,讓即使沒有靈力的人去觸碰也不會受傷。
在小夭的心裏,再沒有比相柳更合適的,能幫她設計這個防具的人了。
相柳知曉了小夭的想法,並未多言,就像他沒有問小夭是如何感知到這一切的一樣,他也沒有問小夭另外一件冰晶防具是給誰準備的。
他隻是輕輕的點點頭,卻並未說明什麼時候會設計好給小夭送去。
小夭也隻當做她這要求頗多,相柳需要時間構思,設計。弄好了自然會給她,所以也並未多想。
小夭離相柳坐近了一點,抱著他的胳膊,腦袋搭在相柳的肩上,一如在玉山的那個夜晚。
兩個人一起眺望著海麵上的皎皎明月。
不知道過了多久,明月出海邊,懸掛雲海間,輕掀麵紗,萬裏清輝,傾瀉而下,月光淡淡,星光點點。
小夭似乎是被這天地之間的絕美景色震撼到,眼神逐漸迷離,沉浸其中。
她聽見相柳說:“小夭,看著我的眼睛。”
相柳的眼睛比月亮還美,散發著瑰麗寶石的光芒,裏麵還有一個吸引人的旋渦。
她看著相柳的眼睛聽相柳說了好多話,但是她好像一點都不喜歡,但是相柳很執著,一遍一遍地講給她聽,還逼著她不斷地重複那些話。
她不開心,不想聽相柳的話,相柳就用那雙比星星還好看的眼睛蠱惑她。
她乖乖地說的好多遍,一直到最後她可以完全不用思考的就把那些話流利的說出來。
相柳終於滿意了。
最後,她聽見他說:“睡吧!”
小夭看不到的是,相柳望向她的目光裏濃鬱到極致的溫柔和珍惜。
回春堂。
相柳把小夭輕輕放到榻上,深情注視良久,終隻是在她的眉心輕輕吻了一下。
小夭本就長了一張美的讓人心驚的臉,微張的紅唇還在呢喃地喊著:
“相柳,別走。”
相柳感覺自己的心髒被一隻大手左右撕裂著,他不敢再聽,也不敢再看,再看下去,他怕他真的就走不了了。
相柳用手掌輕揮出一道靈力,散在小夭身上,小夭終於沉沉睡去。
相柳終走出屋子,站在門前,久久挪不動腳步,舍不得離去。
天空中,有細細碎碎的小雪花在隨風飛舞,緩緩飄落,慢慢鋪滿了回春堂的整個庭院。
岸芷飛速朝回春堂奔來,她和汀蘭被一夥帶著麵具的人引開,脫身後遍尋王姬殿下不到,如今又找回回春堂來。
打開門一看,王姬在榻上睡的正香。
此時,屋外,那在空中旋轉飛舞許久的雪花,終是緩緩飄落下來。
雪,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