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鱉寶種珠(1 / 2)

“該死的小賊!”

探子蜷縮在柴棚之中,心裏暗自冷笑。

他以為他的打算自己不知道麼?隻不過這次自己要讓他失望了!

夜已經深沉,探子悄然起身,綁著他的繩索,已經被他磨斷了。他活動了一下四肢,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向周圍看了一圈。

暗中,定然有人監視,想要順著自己這根藤,摸到教主那隻瓜!

探子再次冷冷一笑,這回定要教那廝吃個憋!

在探子悄然無聲離開之後,遠處伏在地上的一道身影爬了起來,快步來到院門外,敲了敲門,低聲說了句什麼,門便打開了。

火把被點燃起來,高二柱的臉在跳躍的火把光芒下顯得陰晴不定。他走進門,與守著門的父親高不胖點了點頭,然後快步向著俞國振的房間奔去。

“已經走了?”見他進來,正在燭火下用小毫寫字的俞國振問道。

“是,走了。”

“想來這廝會擔心我們跟著他找到王好賢……哈哈,他一定會疑神疑鬼,一路上風吹草動都以為是我們的人跟上了。”

俞國振輕聲笑了起來,他其實是個貪玩的人,對於有趣的事情,一向是不吝嗇笑容的。

“小官人,若是要追,現在還追得上。”跟過來的高不胖低聲道:“小人在塞上追蹤馬賊的本領,還沒有丟掉。”

“不必了,我本來就是有意放他走。”俞國振搖了搖頭:“追上也沒有什麼用處,我若是他,必然去金陵,在若大的城市之中,你那套追蹤技能未必有用。聞香教是個大煩惱,能夠不惹就不惹,但若是他們真想來尋我們的晦氣,我們也不是好惹的。”

俞國振確實沒有準備與聞香教直接對上,雖然經過十餘年的鎮壓,聞香教勢力已經大不如前,但關鍵是它如百足之蟲,總是死而不僵。目前階段,俞國振還不準備惹上這樣的一個大麻煩。

十八天之後,確認自己果然沒有被追蹤的探子終於趕回了揚州。

此時揚州城,也是大明帝國最繁華的城市之一,鈔關、南門、古渡橋、天寧門、平山堂一帶,人煙稠密往來如織。在揚州城中,隱藏一兩百個人物都是輕而易舉,更何況是一個王好賢。

不過在揚州城,他的名字不是王好賢,而是宋保義,明麵上是隆盛大染坊的東家,暗地裏又是鹽梟的代理人,但無論是哪個身份,都不會讓人想起曾經掀起風雲的邪教教主。

他如今已經有五十餘歲,因為保養得好,卻還和四十許人一般,背著手穿過街巷時,兩旁的夥計攤販紛紛向他行禮問好,他也笑吟吟的一一應答,偶爾遇著幾個老熟人,還停下來與他們拉幾句家常。

這些人當中,既有他派出的暗哨,也有對他身份毫無所知的街坊鄰居,當他一搖三晃地進了自己的宅院之後,他臉上的笑意仍然沒有褪去,但目光卻已經變得陰鷙冰冷。

“方三兒回來了?”

來到內院密室,他冷聲喝問,聲音中帶著一股威嚴。

“回教主,方三就在外頭。”

“讓他進來見我,我令他小心探察襄安俞家之事,他究竟是怎麼做的!”

探子方三兒快步進了密室,立刻拜倒在地,神情極為虔誠,仿佛拜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天上的神佛。

“三兒,你怎麼失蹤了這些天?”王好賢與他說話時臉上帶了一絲和藹:“莫非出了什麼事?”

“啟稟教主,弟子失手,被那個俞國振發現了身份。”方三兒臉色極為難看,從懷中拿出一張紙:“他還將這東西放在弟子身上……”

方三兒是在離開襄安的兩天之後才發現那張紙的,那其實是一封簡短的信,既無開頭,也無落款,內容也很簡單,俞國振隻想護衛鄉梓,對緝拿邪教並無興趣,因此雙方互不往來,整個無為縣,都禁止聞香教之人進入,若再有聞香教探子入內,那麼擒一個殺一個。

一邊看著信,王好賢一邊聽方三兒將失手經過源源本本說了一遍,在聽完之後,他放下那張信紙,沉吟了好一會兒。

“三兒,你是我的左膀右臂,在教中諸眾中,你是眼光最好的,向來打探消息的重任,我也都交與你。”王好賢道:“你覺得……這個俞國振其人如何?”

“此人雖然年幼,卻心細如發,而且深謀遠慮,正是文曲降世,若教主能得他輔佐,大業必然可成!”

王好賢愣了一下,啞然失笑:“沒有想到三兒對那小子評價如此之高,據我所知,他才十六歲……你以為他是甘羅還是孔融?”

“教主,弟子以為,拿甘羅、孔融比他,都太小瞧了他。”方三兒略一猶豫,還是將自己所想的說了出來:“弟子另有一比,他便是教主的子牙尚父、臥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