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虜就這樣……虎頭蛇尾地離開了?”
同樣站在高處,望著建虜大隊人馬離開,李青山李明山都傻了眼,不僅是他們,俞國振也愣住了。
衝到營寨外的好漢們終於意識到不大對勁,又亂七八糟地往回走,衝出去的時候有多快,跑回來時就也有多快。進營之後,一個個麵紅耳赤,多少有些灰溜溜的。
俞國振懶得理會他們,這些人畢竟不是正規軍,到時再交給李家兄弟收拾就是了,他關注的是建虜的異動,他們一隊隊向後退卻,倒是令行禁止,行動得相當迅捷。
不過很快他們發覺,建虜並沒有全部撤走,但具體人數是多少,卻不得而知。
建虜的異動,讓俞國振開始想到一樣重要的偵察工具熱汽球來。
以新襄如今的技術,生產熱汽球根本不成問題,甚至可以將小型蒸汽機搬上去,做一個能夠在空中緩慢移動的熱汽球,不但可以用於偵察,而且還可以到敵人頭頂上投擲炸彈——隻不過熱汽球對於天氣的要求太大,未必實用。
留下的建虜數量並不多,也沒有將他們圍住,隻是將東西兩個出口堵住,而且也開始建造營壘,看模樣是準備做持久戰。俞國振愣了一會兒,然後大笑起來。
原本他的計策還要冒幾分險,現在麼,絕對沒有問題了。
“派人去通知張正,準備動手,時間提前!”俞國振道。
對於留下來看著俞國振的杜度來說,日子可不怎麼好過。他帶著兩紅旗,都是吃慣了俞國振苦頭的,因此讓他們主動攻擊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他們能做的,也隻是紮緊口袋,不讓虎衛脫身。
“和碩圖,你不要再說了,我是不會去冒險的。”杜度聽得和碩圖要再攻一次的建議,冷笑著搖頭:“我也想給揚武大將軍複仇,但是,卻不能拿咱們旗丁去送死。咱們兩紅旗加起來才多少人,現在還不到五萬,現在正紅旗已經完了,若是我的鑲紅旗再殘損,你覺得我們回去後會有好果子吃?”
和碩圖也知道,他說的才是正理。
這種僵持局麵,持續了大半日,建虜也建好了臨時營寨,然而就在這時,散亂而急促的馬蹄聲傳了來,緊接著,便是數百騎建虜出現在警哨的視線之中!
“怎麼回事?”在營中的杜度聽得營外鬧成了一團,背手出來詢問道。
“是……是正紅旗的甲喇章京托克雅,他們敗了,敗了!”
不一會兒,便有人來稟報,緊接著,便將正紅旗的托克雅帶到了杜度麵前。
“托克雅,你不是在西營鎮圍著孫臨麼,怎麼會……這般狼狽?”
托克雅渾身是血,累得直喘粗氣,見杜度問他,大哭跪倒:“貝勒爺,貝勒爺,我們中計了……俞國振不在這裏,他在西營鎮!我們在西營鎮為俞國振所襲,又遭孫臨夾擊,大敗啊,一萬多人,也不知能逃出多少啊!”
杜度渾身一抖,目光中除了恐懼之外,還有一點點慶幸。
多爾袞也會中計!
若是托克雅所說不錯,那麼被他堵在這蟠龍嶺山穀中的,還有多爾袞所說出現在濟`南城下的,都不是俞國振本人和主力,他的主力已經翻山越嶺,乘著多爾袞埋伏糾纏之時,與西營鎮的孫臨會合!
為了使用孫臨這個餌將俞國振從章丘調出來,多爾袞遣了一萬餘人,將孫臨堵在了西營的山溝溝裏麵,這一萬餘人都是前些時日士氣不是很高的正紅旗,其首領就是甲喇章京托克雅。
孫臨是三萬多殘兵,而且已經被八旗打破了膽,又缺乏補給,一萬餘人就足以將之看得死死的不敢動彈。多爾袞這個算盤打得倒是如意,卻不曾料想,俞國振計中尚有計,竟然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皇
“速速稟報睿親王……我們立刻整軍走人!”杜度毫不猶豫地道。
“什麼?”和碩圖在旁聽了愣住了。
“睿親王說了一堆廢話,唯有一句沒有說錯,俞國振不蠢!”杜度歎息道:“無怪乎……不說這個,沒有時間了,若我是俞國振,擊破托克雅之後,便會尾隨追來,與在此的這支偏師再夾擊我等。如今我隻有兩萬人,豈是他們數萬軍的對手?待將我等擊敗,我大清兵力已經損失過四分之一,再……”
話未說完,他就猛然起身,自己打斷了自己:“總之不可再耽擱下去,快!”
杜度是被俞國振打破了膽的,他的擔憂絕非多餘,事實上俞國振原先想要在蟠龍山夾擊的可不是他,而是多爾袞的本部。俞國振在穀中平地囤兵,就是為了勾引多爾袞分兵包圍,若是多爾袞還在,他放在蟠龍嶺西麵的兵力,最多也不過是兩萬三人,而俞國振內外結合,合兵有五萬,便是孫臨的兵戰鬥力有限,可他們隻要能替虎衛打打下手,便足以在短時間內擊破多爾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