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國振沒有料想到,自己來一趟耿樓村竟然還會遇上這種事情。他的民兵,竟然會襲擊他!
他敢隻帶著三個警衛,便到農村鄉下來轉悠,一來是因為他不想興師動眾弄得看不到真東西,二來就是因為這些年民兵部隊已經深入到了鄉間,根據他得到的報告,百分之九十五的治下鄉村集鎮,都已經有了民兵部隊。
這些民兵部隊的主官,都是由各級司緝擔任,而各級司緝,又全是華夏軍中退伍的老兵,其中不少甚至是當初虎衛成員。按照規定,他們雖然退伍,卻仍然保留軍籍,享受軍隊待遇,直到他們任滿轉崗為止。對於他們的忠誠,俞國振覺得很放心。
他正了正因為剛才的擁擠而有些歪的帽子,向後退了一步,看著周圍的人。壽張集的人分明還是很惱怒,看著他們的目光充滿不善,而且一個個蠢蠢欲動。
俞國振舉起槍對著天空又是一槍。
這一次所有人都注意到他使用的火槍,短火槍目前還隻是華夏軍正規軍中裝備,就算是民兵裏也沒有這樣的配置。這幾年俞國振擴大了華夏軍的規模,但雖然確保華夏軍的武器更新換代,卻有意控製了軍工工廠的規模。因為在短時間內,他們不需要太大的產量了,可以節約更多的錢用於新式武器的開發研製與技術儲備上來。
俞國振和警衛手中的都是短火槍,這證明他們在華夏軍中的身份不容懷疑。
此時,就在離吵鬧地方不遠處,一座酒樓之上,有人側頭向下看,頗為擔憂地道:“老爺,看來真是華夏軍……莫非那李老倌沒有吹牛,他兩個兒子真是華夏軍軍官?”
“便是軍官又如何,大不了就是讓幾個人出麵頂一下罪便是,而且華夏軍麼……咱們又不是認不得人,穆司緝不是過來了麼,先交與他應付就是。”
他們正說話間,突然俞國振抬起頭,向著這個方向望了一眼。
“這廝沒有穿軍裝,但是底下的那些華夏軍和民兵似乎都聽他的,李老倌的兩兒子不都是被咱們扣住了嗎,這廝又是哪個褲襠裏露出的鳥兒?”
“想來是李老倌那倆兒子的朋友,不過李老倌那倆兒子膽也大……”
俞國振往酒樓上看隻是無意中,他並不知道酒樓之上有人正對他議論,他見局麵稍穩下來,便向著耿樓村的司緝點了一下頭。
這位司緝名為徐益,他從馬上跳下,一瘸一拐地走過去,臉上怒意勃發。
“穆魁呢,讓穆魁出來!”他大叫道。
壽張與耿樓相距不遠,他們相互之間都認識,他喊了兩聲,就聽到有人道:“哪個家夥在這大呼小叫的?”
“讓你們的人散開,穆魁,你好大的膽子,是想叛國當漢奸對不對?”
在華夏軍中,叛國當漢奸是最讓人憎恨的罪名,因此那邊應話的人聽了大怒,緊接著人群散開,那人帶著三個漢子歪歪斜斜地走了過來。
俞國振此時也已經退到了人群中,仿佛是一個旁觀者。因此,那穆魁首先看到的不是他,而是徐益,他看了之後嘿嘿一笑:“原來是你啊,徐益,你來這邊了……走走,我請你喝酒去!”
這個穆魁滿臉通紅,說話時舌頭都有些大,分明是已經喝得不少了。
“穆魁,我們一來這裏,你手下的民兵就圍著喊打,這是怎麼回事?”徐益沒有急站把俞國振搬出來。
“這不你們耿樓村剛來了一夥騙子,佯作咱們華夏軍的軍官,據說還是兩位少將,狗日子,爺爺我們跟著統帥打了多少年仗都沒有成為校官,便有人敢冒充將官了,又……又……”
那穆魁舌頭有些打轉,好一會兒,才想清楚自己要說什麼,便接著道:“你是想來把這夥騙子領走的?好說,好說,咱們兄弟,都是華夏軍出來的,雖然老子沒當過你的連長,但好歹……也認識,人給你帶走,有什麼事情,我擔著了!”
俞國振微微搖了搖頭。
這個穆魁的模樣,已經不再是一個合格的華夏軍軍人了。
法不外乎人情,在法理容許的範圍內,他念在徐益的麵子上給一些方便,那是正常的事情,俞國振也不會責怪。但是現在他不問青紅皂白大包大攬,而且從他這模樣來看,這種事情平時沒少做。
倒是有些江湖大哥的派頭,李青山未曾進入華夏軍之前就是這個模樣。這世上便是如此,有人進步,就有人退步,有人扶搖直上,便有人墮入塵埃。
“叭!”
徐益聽得穆魁這般說話,心中當中是又氣又急,他雖然瞧穆魁不順眼,可也不想往死裏害他,但當著俞國振的麵說出這樣的話來,他豈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莫說俞國振在,就是李家兄弟的少將軍銜,也絕不是穆魁能如此羞辱的!因此,徐益毫不猶豫,上前就抽了穆魁一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