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鐵林知道老廖有點後台,三番五次打眼色給正在做報告的董事成員,但對方說得正激動,視而不見。
相反,薑鋒受到不少表揚,關鍵是他班級上的學生李星華獲得代表很高榮譽的美術大賽金葵花獎,教育局長還專程發來賀電和勉勵信,要他們把這種培養學生興趣愛好的精神發揚光大,身為班主任,自然沾光不少。
廖學兵想起李星華,暗中搖搖頭,這女孩同時兼備成熟性感與清純美麗,真是天使與魔鬼的混合物,光是用想的就能讓人迷醉不休,可惜那天晚上沒膽子下手。老廖在愛情這方麵純粹是有色心沒色膽的家夥,同時還有著男人的通病——理性大於情欲,見到漂亮女孩通常都管不住自己的心。
董事念完又臭又長的報告,說:“下麵有誰有意見的,如果沒有的話就請任董事發表一下講話……”
廖學兵見任鐵林手裏的文件稿比康熙字典還厚,不知要說到何年何月,連忙站了起來,打斷那董事:“等一下,我有話要說。”
那董事看了任鐵林,任鐵林點點頭表示不在意,於是便說:“廖老師您有什麼意見呢?”
廖學兵看了看十七個班主任和學校各級領導,清清嗓子說:“其實呢,隻是一件小事,我覺得應該廢除每周一星的製度,不知大家有什麼看法。”
邱大奇不需要其他人表態,身先士卒,當先叫道:“每周一星怎麼可能廢除?廖老師,你腦子燒壞了嗎?一直在強調紀律,紀律!無規矩不足以成方圓,那幫學生實在太過頑劣,沒有約束的話會更誇張,你看到上周的那個每周一星了吧,他怎麼著?居然戳爆我的汽車輪胎!簡直沒有教養!你以為讓這些學生寫個檢討書承認錯誤就能改成好人了嗎?不,要有一種嚴厲的方法,讓他們知道犯了錯誤就要受到懲罰,不然以後到了社會觸犯法律可就不是每周一星那麼簡單了,要蹲監獄的!”
老師們全都頷首稱是,尤其幾個旁聽的不屬於班主任的任課老師,說起二年二班,均是咬牙切齒,恨不能將此班級解散,學生全部開除,班主任直接辭退了事。——如果能夠在辭退之前先痛打廖學兵一頓,那將是最好的選擇。
老廖在會議上首先想到的當然是以理服人,而不是以拳頭服人,當下微微一笑,說道:“邱主任說出這種話,正說明了他對學生的不了解,對學生的管束教育隻建立在自己的一廂情願之上。須知世界上物極必反的道理,哪裏有壓迫,哪裏便有反抗,學校不是監獄集中營,更重要的一點,現在是個講究人權的法製社會。”
邱大奇怒道:“那又怎麼樣?國有國法,校有校規,來學校念書就必須遵守學校的章程,沒有這些條條框框約束他們,早就亂成伊拉克了。”
“當然,你說的對極了,但我要求除非的不是學校紀律,而是每周一星。我問問你,每周一星有寫進校紀校規了嗎?”
“當然沒有了,這是用來對付那些最頑劣的學生的。如果他們學好了,根本不會用上。”
廖學兵心想老邱的腦子倒很清楚,但每周一星那種侮辱人的玩意,隻會讓心靈扭曲的更加扭曲,腦子變態的更加變態,憎恨社會的更加憎恨,唯一的積極作用就是警醒那些老實學生,掛著塊木牌站在操場,傳達的意思明顯得很:誰要像我一樣違反紀律,我就是他的榜樣。
“邱主任,你這是極其錯誤的想法!每周一星也是踐踏人格的做法,掛牌子在操場上示眾,被同學們嘲笑,而且還有風吹日曬雨淋,簡直是摧殘!而且邱主任大多數時間都在公報私仇,隻抓他看不順眼的學生進行懲罰,即使每周一星有存在的價值,也早就失去了公平公正的價值。”
邱大奇指著自己的鼻子直瞪眼睛:“什麼,你說我公報私仇?”
廖學兵冷冷道:“沒錯,我希望你先給大家闡述一下每周一星的入選規則,你是否遵照這個規則去做過?”
“規則很簡單,每個星期操行分最低的學生入選,這也是為了激勵、鞭策他上進才采取的措施。”
兩人激烈辯論,董事會也沒有製止,大家都豎起耳朵,以讚成每周一星的為主,因為如今的學生實在不容樂觀。
“操行分最低的學生入選?為什麼上周的張嘉偉分數那麼高?難道隻是因為他戳爆你的車胎嗎,我看這事子虛烏有,並無真憑實據。還有前周的那位同學表現一直好得很,不過罵了你一句狗娘養的而已,事實上那一周操行份最低的是我們班的關慕雲,他為什麼沒有當上每周一星?這就是事實,與你有嫌隙的才會上,其他不管有多奸多惡你都不會去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