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高品質音響播放的音樂,宛若從畫麵中流淌出來一般,吉他聲,還有悠揚得足以讓人迷失的口琴,調子忽高忽低,帶著淡淡憂愁,縹緲的失落,這一刻電影剛剛開始,光是音樂聲就不知叫多少人勾起了對真摯愛情的回憶。
畫麵由遠及近,站在楓橋上眺望的女記者模樣逐漸清晰,正是慕容冰雨所飾,紮著個馬尾辮,還是那麼清秀可人。鏡頭跳轉,她站在遠處調整相機焦距後開始拍攝楓橋,然後是和在另外一個城市的雜誌社主編通電話,通過一些對話和畫麵的表述,觀眾逐漸明白了故事線。
總的來說,這一段內容的畫麵、配樂、鏡頭運用、燈光、剪切都還不錯,但故事情節剛剛展開,談不上精彩。
因為地處偏僻,這是一處少有人煙的地方,周圍的河灘、樹林、荒草拍得盡善盡美,不少人都在連聲讚歎,孫博也不禁得意,這是後麵勞朗明知道主角是廖學兵的情況下追加資金重新進行拍攝的。
接著女記者連續幾天在楓橋附近尋找最佳的拍攝角度,第一個高潮出現了。電影裏的第三天,女記者發現橋上多了一個人。
低低的吉他聲,還有手指滑過琴弦發出嚓的一聲,真實具體,應和著女記者的腳步,鏡頭到這裏有點晃,顯示了主角心中的疑問。孫博對音樂和畫麵配合調動觀眾情緒的手法運用嫻熟,經過略微平淡的敘事之後,大家的興致都被吉他聲勾起了。
電影院裏已有部分聰明觀眾猜出坐在那裏的落寞男子就是表哥,不禁十分激動,個個不自覺地伸長脖子,好像那樣可以讓自己鑽入畫麵裏去。丁柳靜緊緊纂住手指,她身邊的天空電視台記者童宇還待表示不屑,可是畫麵一拉近,登時說不出話來。
額頭很寬,鼻梁挺直,眉毛很濃,眼睛微微眯起,臉龐線條無可挑剔,頭發被風吹亂,其中幾縷蓋住眼睛,更有一種迷霧般的淒美。若說宣傳海報上的照片還算虛假,這時廖學兵真實的一麵已經完全呈現在觀眾麵前。關節粗大的手指撥弄琴弦——經過剪切之後,沒有音樂細胞的老廖欺騙了每一個人的眼球,人人都道他真的是作曲家,至少也練過十幾年以上。
琴聲很飄,初聽時似乎感覺完全不落在實處,可是旋律過了一遍之後,那充滿感情的聲音才重重敲進每一個觀眾心中,苦澀與甜蜜交織在一起,仿佛身在旅途,讓人無法不去想不去盼。
為了掩飾老廖拙劣的彈琴技法,畫麵更多集中在他身上,唏噓的胡渣,陰鬱的眼神,疲憊的臉,乍 一看像四十歲的中年大叔,再一看又像不到二十的年輕人,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交融,感覺十分奇妙,有那麼刹那光景,幾乎所有觀眾都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愚人網站記者章小娜說:“很平常嘛,沒什麼特別,和表哥差不多樣子的人滿大街都是。”但是再看了一會兒,她的心髒開始激烈跳動,表哥到底是什麼人?剛開始時覺得極為普通,甚至有些不屑一顧,但越看越有味道,好像一壇老酒,越陳越是醇香,又仿佛宇宙黑洞,讓人徹底沉淪。
章小娜不禁為自己剛說過的話深感後悔,喃喃道:“這就是表哥嗎?慕容冰雨的表哥果然一點都不簡單,隻有讓人仰望的份。”怪不得那麼多年輕女孩為他瘋狂,不是沒有原因的。如果現實中有這麼一個人,你大可罵他無聊裝逼,但融入電影裏麵後,除了完美,什麼都不剩下。
故事慢慢打開了,大家也知道了廖學兵就是為了尋找而流浪很久的作曲家,都說酷原來是這樣的。現實中如果有哪個作曲家在流浪,那麼他一定是瘋子,但這是浪漫主義題材的故事,大家也都願意深入到故事中,而不會對比若是放到現實那又如何。
當老廖在第一間酒吧找工作被老板拒絕時,屏幕上的他撣一撣煙灰便離開了,淡淡的不在意其實卻表現出深深的失落,觀眾們被震撼了,憤怒了,有不少人發誓一定要抓到那家酒吧的老板揍個半死,甚至還有不少心理脆弱的女孩悄然落淚。
著名影評家詹夢笛坐在首映式大廳一個角落裏興奮地寫道:“無法不隨著劇中人悲傷,我發誓在這一刻我迷惘了,一個從沒有過演藝經驗的新人光憑一個小小動作即能完美詮釋出那種複雜深刻的感情,他身上有太多謎團。親愛的讀者們,從現在開始,你們可以稱我為表哥的忠實追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