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柳靜眼睛一瞪:“你說什麼?我投哪位老師的票關你什麼事?你是哪個班的?敢來我們班撒野?”
項建寧要是心地善良的人,也不會說剛才的話了,學生會幹部多少比普通學生自視更高一點,尤其是在一個胸懷不怎麼寬廣的人身上。這種人往往比當官的還有官威,派頭通常都耍得十足,滿足自己不足為外人道也的虛榮心和微妙的權力欲望。“這位同學,我是負責監督投票的學生代表,有責任提醒你們,不能因為對方是自己的班主任就胡亂投票,最好經過謹慎考慮選擇最優秀的十位老師。廖老師他根本配不上‘優秀’二字。”
很少有人敢到二年二班說這樣的話,項建寧是個例外。跳出來捍衛班級尊嚴的大有人在,關慕雲是最衝動的一個,渾然忘了牢獄之災的苦楚,三兩下將投票名單撕成碎片,冷冷道:“你可以滾了。”
“什……什麼?”項建寧這才想起二年二班缺少好學生,不缺刺頭兒,“居然敢撕名單,你膽子真大,我報告上去,你就等著被退學吧。”
所有人都笑了起來,撕個名單就會被會退學?嚇唬小孩也不是這樣嚇的。鬱金香高中是私立學校,除非重大違紀問題,否則絕不會隨便開除學生。關慕雲說:“好吧,等你去報告。不過給你一個忠告,放學後別往大門走,碰到什麼壞人攔路搶劫我概不負責。”
麵對赤裸裸的威脅,項建寧隻好選擇默不作聲,但是看著二年二班學生的眼光中,敵意十分濃烈。
大家不去管他,拿著名單商量開了,陳有年撥通隔壁班的電話,與他們交換意見,說:“廖老師是無所謂,不過我們想看看你們班除了自己的班主任,還選擇誰?有沒有戴灣?呃,我們認為把他弄上去比較好。你也知道的,崔政坐莊,賭戴灣重返精神病院的時間,你們要不明天也來下個注如何?賠率很高,包管不會虧本,我就瞅著把下個學期的零花錢全賺到手了。對,化裝舞會的邱大奇事件是我們策劃的,你們也想插一腳?快一起來創造曆史吧。”
四眼輸入一條長達數百字的短信,內容亂七八糟,從東扯到西,盡是廢話,數次撥下蘇飛虹的電話,最終還是歎口氣按了取消鍵。愛情可以讓果決的人變得猶豫,也能讓懦弱的人變得堅強。
丁柳靜則哼了一聲:“我們班玩我們班的,為什麼讓別班的人摻和進來?鬧得大了被廖老師知道可不好收場。你們誰知道葉玉虎這幾天為什麼不來學校?”
“好像是請假了,操,他愛來不來。熊貓,你說叫上別班的人也不錯啊,關鍵是聯合起來投票,把戴灣弄上十大老師的位子再說,管教他升得夠高,到時候跌一交就爬不起來。”
丁柳靜明白了:“原來你們想從身體心理雙重層麵進行打擊,太毒了。”於是不再猶豫,在戴灣名字前的方框裏畫了個勾。
陳有年又有個疑問:“學生投票隻占評選分的百分之四十,戴灣那麼長時間沒來上課,化裝舞會又被我們搞出一樁醜事,這下考評恐怕是過不了了。”
“別擔心,學校總要豎立一兩個旗幟鮮明的典型,他和邱主任都很有可能上。萬一不行了,我們順帶整整邱主任,還有廖老師,看看他評不上十大候選人會不會急得跳腳,做為新年慶祝活動也好啊。”
所有的有效選票收上來以後,由任鐵林和校長主導的“優秀教師”評選活動籌備組開始加班運作。校長本來力邀史密斯夫人來協同一起挑大梁,卻為夫人婉拒,最後成為一名可有可無的閑職顧問。這不,剛剛放學,夫人已經開著紅色寶馬回家了,留下校長一人獨自承受。
四名秘書正將選票內容按照班級排列輸入電腦當中,手指飛快敲擊,辦公室裏發出連串的炒黃豆似爆響。即使這樣,也隻是完成了百分之四十的工作量,另外還需要對各位老師曆年來的業績進行考評打分,任務十分艱巨。
從史密斯夫人辦公室調撥過來的女秘書凱瑟琳一邊拍打鍵盤,一邊時不時發出“噢”、“吔”、“賣糕的”幾個單詞,情緒頗為興奮,好像是看黃色電影深陷情節而不能自拔的頂級宅男。校長不禁奇道:“她激動個什麼勁?”
“校長先生,任先生,票數統計已經完成。”凱瑟琳將打印出來的數據結果放在兩個人的桌麵上。
校長沒有馬上翻開結果,看了一眼任鐵林,說:“我們來猜猜得票最高的人是誰吧,這似乎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