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無法無天的家夥!
氣急敗壞之下回了一句:“小子,別囂張,別讓我逮住你!”
那人發了一連串問號過來表示不能明白。
廖學兵嘿嘿冷笑,嘴裏叼著一截煙頭,精神越發興奮,飛快地敲擊鍵盤:“敢在我麵前裝蒜,不知道怎麼死是吧?上課期間你還敢上網,放心,我會讓班長記下你的名字的。”
“真奇怪,我上課為什麼就不能上網?現在正是電腦課,完成作業後聊天的話老師也不會責怪。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會認錯人?老實交代,從寬處理,你是四眼還是哪個?”
“什麼四眼的,不認識,我說,你不會真的認成熟人了吧?我可一點都不認識你哦。”
廖學兵疑心大起:“你到底是什麼人?”
小星星的信息回複得很快:“一定要告訴你嗎?哈哈,我偏就不說,讓你猜破腦袋吧。”
廖學兵索性不再理會,關掉聊天對話窗,瀏覽其他網站新聞。過了一會,小星星按捺不住,又問:“喂,你怎麼不說話呀?”
廖學兵鼻子裏哼了一聲,不顧這時正在上的數學課,打電話給蘇飛虹。蘇飛虹的聲音壓得很低:“老師,現在正在上課,有什麼事嗎?厲老師不準在課堂上通電話的。”
“你先簡短跟我彙報一下目前教室裏的人數以及他們的紀律情況。”
蘇飛虹把頭埋進課桌裏,將動作和聲音都減到最低限度,說:“沒有人遲到曠課,紀律還算可以,起碼二十多人在聽課呢,教室裏也很安靜,崔政和關慕雲都趴桌子睡覺,厲老師不管他們。”
“居然到齊了……那你看看有誰在上網的?”
“目前看來,沒有。有人用手機上也不一定,因為動作太隱蔽觀察不到的。”
“知道了,你好好學習。”廖學兵掛掉電話,盯著小星星的空白資料發呆。該死的,這人到底是誰,一點頭緒都沒有。
剛要發問,小星星頭像一暗,已經變為離線狀態。
薑鋒雙手插進褲兜,脖子上圍著一條白色針織圍巾走進來,鼻頭凍得通紅,不停吸著鼻涕,眼睛低垂,神色十分失落,走過陸誠達的辦公桌還險些被絆了一交。坐回自己位子,也不像從前那樣跟大家開玩笑打招呼,就那麼手撐下巴,看窗外十年未變的景色出神。
“老薑,怎麼了?”老廖不得不表示關切地詢問。
叫了幾聲,薑鋒才回過神來,長長歎息道:“唉,一言難盡。”
……
剛剛從民政局出來,那個十分鍾之前還是薑鋒合法妻子的女人看也不看他一眼,徑自朝一輛停在台階外的紅色出租車走去,跟駕駛座的男人說了幾句話,然後打開車門坐進去,一道煙的走了。
薑鋒看看手裏的離婚證,直接撕成兩半,想了一想,連小包裏的十年前的結婚證一起拿出來,揉成團,扔進路邊的垃圾堆裏。
是的,他性格古板,寡言少語,生活無情趣,在一間學校裏呆了十幾年,仍是小小的班主任,沒半點長進。他當年的同學,哪個不飛黃騰達了?最次也是單位科室領導,誰比他更慘?除了柴米油鹽的開銷外,連買瓶夏奈爾的化妝品都要猶豫半天,這樣的男人如此窩囊,跟著他過日子還有什麼意思。
“應該是解脫了吧,脫出這無聊的圍城就好了。”薑鋒沒有辦法,隻好這樣安慰自己。
新年伊始,夫妻倆關係變得非常糟糕,十月份那會便鬧過一次離婚,最終重歸於好,這次卻愈演愈烈,大有不休不止之勢。這女人不知吃錯了什麼藥,每天一回到家便對自己指桑罵槐,這般不好那般沒出息,長相不正收入不高,絮絮叨叨一說就是半天。以前老婆這樣罵,薑鋒為了保持家庭和睦,隻會默默忍受。
但撕破臉皮的中年婦女最為可怕,愛情在經曆長達十幾年的相處時間後,往往會變得索然無味。這些家庭婦女的唯一樂趣隻是跟同伴比較自己身上的服裝和香水牌子,誰誰誰的老公又給她買了一個lv的手包,誰又和柏幽城合過影,誰又陪同丈夫參加了富豪舉辦的沙龍。
薑鋒的妻子在大多數時候隻有旁聽嫉妒得牙根發癢的份,因為老公實在太不爭氣,每個月就五千多塊工資,除去必要的生活開支,怎足夠她去美容院做臉、購買名牌衣服、貂皮大衣、金銀首飾?
當她厭倦步行,要求買一輛轎車代步時,薑鋒不同意,兩人爆發激烈的爭吵。戰爭持續升級的結果往往以薑鋒的退讓而告終。但這次薑鋒態度非常堅決,不知誰叫了一聲“離婚”,於是兩人怒氣衝衝地攜帶證件去民政局辦理手續,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分割財產,兒子的撫養權歸男方,居住麵積一百四十平米的小區住宅則歸女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