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心塌地愛上一個良家女子後，發現她是個人盡可夫的蕩婦，精心教導的孩子，發現他是個流氓，這種滋味是不是很讓人傷心失望？”老廖的比喻不倫不類，但已沒人去注意。
竺依燕不明白為什麼那麼乖的兒子會成為老師口中的“天生禽獸”呢？不過她確實傷心失落，不停追問：“我家何新在學校幹過什麼事情，老師可不可以說一下？”
何雄耀則問：“他是不是幹什麼事惹你們當老師的不高興了？”言下之意，我兒子沒可能墮落到如此地步，一定是你們老師言辭誇張，跟同學爭辯說成打架鬥毆，小小的遲到擴大成連續曠課幾天。
“上個月何新同學在教室裏聚眾賭博，被班主任嚴厲製止後，懷恨在心，想方設法報複。不久他便夥同本班同學熊元全設計破壞薑鋒的家庭。”說著源源本本將事情經過道了出來：“這事並非憑空捏造，你們社交圈廣，去找熊莎娜、符德隆一問便知。小小年紀，心思如此毒辣陰損，長了也是搶劫銀行、殺人放火、強奸盜竊的壞人。”
何雄耀夫妻臉色凝重，竺依燕說：“我看還是給他請個家庭教師來管管。我們整天都要應酬，沒時間打理孩子，實在不太放心。”
“管得了他的身，管不了他的心，何況你兒子頑劣到這種程度，家庭教師隻怕會被他整死而不自知。隻是個治標不治本的笨辦法而已。”
竺依燕憂心忡忡：“那麼，依廖老師之言，又當如何？”
“事實上你兒子並非不可救藥，主要是看你們希不希望他變好。我做為一個富有經驗的教師，或許可以與你們一道協商解決問題。我是學校二班二班的班主任，不知你們有沒有聽過二年二班的大名？在那麼艱苦的環境下，我仍然讓他們改變了自己的思想，現在，班級形勢一片大好，所有人都非常上進。那些家長不知有多感激我，平時好吃懶做，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孩子，現在一回到家裏就主動噓寒問暖，前後變化大得嚇人。逢年過節，那些家長給我送的禮物可以堆滿兩個倉庫。”
何雄耀兩眼總算重新有了點光芒，說道：“我們無論付出多大代價都希望孩子往正路上走，廖老師有什麼好主意嗎？”
廖學兵繼續海吹了一通自己的光輝業績，才說：“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在何新走歪的道路上，你有責任，我也有責任。大多數情況下，隻有經過更多的磨難，才會成材。未經寒霜苦，安能香襲人，也是這個道理，你們給孩子吃好的喝好的，幾乎有求必應，長久下來形成習慣，如果有一天他要求的事情你們沒有辦到，說不定他會殺了你們，社會上太多這樣的例子了。”
竺依燕默不作聲，心中顯然極為難受，不能接受事實。
老廖接著道：“當然，不用過分擔心，現在他還隻是個孩子，有很多糾正的機會，你們隻需要改變自己愛護兒子的方式，還是可以挽救的。”
“怎麼改？”
“先讓他明白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他搞得薑鋒夫妻離異，如果自己能親自體會其中滋味，想必人生觀將有很大改變。”
何雄耀插嘴道：“廖老師您是不是弄錯了，我兒子還沒結婚呢。”
“別打岔，聽我說，何新同學不是在家裏扮好孩子嗎？說明他還是很在乎父母態度的，否則大可放縱行事，成日在外胡混，你們工作太忙，也管不著。”
何雄耀點點頭，表示讚同。
“那麼你們就離婚，分割財產，然後辭掉工作，讓何新體會到家庭破裂究竟是何滋味。”看看夫妻倆發白的臉色，才施施然笑道：“別緊張，這都是假的，專門做給你們的好兒子看的。等他回來，你們就開始冷戰，吵架，演戲演得逼真一點，就像電視裏的中年感情危機一樣，不要假戲真做就成了。過得幾天假裝離婚，房子家產給母親，兒子判給父親，然後何先生被降職，收入大減，兩人在窩棚裏住幾天試試，他不哭著懷念從前的好日子才怪，也會對生活有一番新的感悟。你們若是希望兒子變好，最好這麼做，在學校裏我也會積極配合。”
何雄耀夫妻對看一眼，緩緩點頭。
這事做起來麻煩，操作難度也不小，但為了兒子，也隻能照辦了。
“最重要的是切斷他的經濟來源，你們看到兒子沒什麼零花錢用，千萬別心軟，不然絕對成不了大事，古還有孟母三遷呢，為了孩子成長，一定要下狠心。何先生，普通人穿什麼吃什麼，你們就穿什麼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