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老廖的火眼金睛,前麵一個小時都沒發現問題,看來學生都在嚴守操守,越是這樣就越不能放鬆,他們可能在等待廖學兵鬆懈的那一刻。特別是幾個無所事事沒在做卷子卻鎮靜無比的學生。
老廖特意走下講台在教室裏轉悠一圈,有些隱藏特別深的家夥在講台上是發現不了的。在謝如霜旁邊站了好一陣子,看女兒答題,好幾道題都答錯了,大概剛來這所新的學校有點不太適應。
天空很陰沉,灰蒙蒙的一片,看來大雪即將到來,這鬼天氣不知什麼時候才會轉晴。
幾個無心考試的學生時不時探頭窗外,手撐著腮幫子發呆,瞧那一副入神模樣,似乎在憧憬放假後該怎麼玩耍的情景。
簽於二年二班的特殊情況,將由邱大奇和戴灣兩個強硬派人物負責監考,這讓廖學兵很擔心調皮的學生會鬧出什麼亂子。事實上若是這個時候有事,他也沒辦法應對。比較擔心的還是葉玉虎、崔政、李玉中幾個滑頭,作弊尤可原諒,被邱大奇抓到就太不可原諒了。但從反麵角度一想,作弊被抓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至少給他們的人生道路上多得到一個教訓,明白不勞而獲是不可取的行為。
果然一個小時以後,一年二班出現一點小騷亂,有位學生肚子疼要上廁所,排泄乃生理所需、人之常情,這點無法拒絕,將那位學生送出門外,廖學兵眼中餘光已經掃到第四組後排飛起兩個紙團。
該死的,想不勞而獲的大有人在。老廖反應迅速,左手拇指勾住中指,用力彈開,一顆粉筆頭勁射而出,像是運行中的子彈準備擊中紙團,唰啦一聲,紙團反彈開,寂靜課堂中聲音十分嚇人。大多數學生都不明所以地看著老廖。
“這真是一個考驗品德的關鍵時刻,那位扔紙團的同學,放下考卷收拾自己的東西自動離開考場,之前所寫的內容照樣計入成績。”
大家都驚異無比,那犯事的學生垂頭喪氣拿起鋼筆走出教室,歎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哪,都怪張之亮那渾球叫我傳答案給他,這下可慘了。”
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也不能阻止學生們犯罪的步伐。
不久後老廖感覺氣氛有些異樣,五六名學生同時往窗外張望,然後低頭在試卷上寫字,然後再望再寫,維持同一姿勢十分古怪。全校考試,這間在五樓,窗外就是陰沉的天空,到底能看到什麼?這可奇了。
老廖細加分辨,終於發現不尋常的地方,對麵那棟實驗樓靠西麵的四樓樓道,有人在用強光電筒發閃光燈信號,大概是選擇題答案,高中選擇題一般都隻有a、b、c、d四個選項,手電筒閃一下是a,閃兩下是b,以此類推,方法果然巧妙,手段也異常隱蔽,若不是他聰明過人,根本看不出什麼花樣。
廖學兵刷的一下拉下窗簾,說:“安心考試!不得東張西望!平時不努力,這回想有好果子吃嗎?”
再抓到一個用通訊器冒充助聽器的家夥,便安然度過這次考試。
和謝如霜並肩走出教室,問道:“學習很吃力嗎?在這個班習不習慣?”
謝如霜說:“我,我想回梨花鎮,在這裏感覺很難受。”
“為什麼?我對你還不夠好嗎?幹嘛還想著回去?梨花鎮又沒什麼可留戀的地方了。”
“我隻是覺得,在莊園裏的生活像夢幻一樣,害怕不知什麼時候會消失。每當乘坐轎車上下學,穿幾萬塊的衣服,有傭人服侍,就想起從前在梨花鎮步行十多公裏去學校上課的日子,真的,我覺得一點都不真實。”
“別擔心,我會陪著你的。”廖學兵理解她的心思,卻無法開解她,這種因生活反差而產生的思想,必須要用時間來彌平。摸摸謝如霜的腦袋笑道:“你很少找我說心事呢,以後有什麼問題記得要跟我說說知道嗎?”
謝如霜猶豫一下,抓住他的大手說:“這次考試我可能不及格了,你能不能不打我?”
廖學兵啞然笑道:“為什麼要打你?”
“以前……要是考得不好,我爸爸會打我的。”
“他是他,我是我,我怎麼會體罰孩子呢,你應該放鬆心情,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老廖心裏暗罵:“謝禿子這死鬼死了還要遺禍女兒,早知就不用給他挖那麼好的墳墓了。”
一個靚麗的身影等在樓梯下,厚厚的高領毛衣露出可愛臉蛋,正是校花李星華,本來滿麵期待的表情,見老廖與一個一年級小女生神態親密,頓時化作黯然,心想:“廖學兵專向小女生下手,太不像話了,是不是我長得沒什麼魅力他都看不上?”引無數男生競瘋狂的一代校花竟對自己的容貌產生深深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