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灸雪靈麵前,渾身髒兮兮的男人猛的停了下來,黑漆漆的臉是一副著急的表情,嘴裏還是那一句不停的“靈兒,不好了…”
見到來人匆匆忙忙,灸雪靈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鱗叔,怎麼啦?出什麼事了?”
男子沒有說話,嘴裏不停喘著大氣,一隻手在胸前重重的捂揉著,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鱗叔,你倒是說啊?出什麼事了?”灸雪靈著急的跺了跺腳,催促著名叫鱗叔的男人。
“伶兒,伶兒,她..她…”說著說著,男人的雙眼陡然激起一層密密麻麻的血絲,整雙眼睛都紅了起來,雙拳緊握,身體也在跟著微微顫抖。
“伶姐?”聽到男人的話,灸雪靈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抓出鱗叔的雙臂,並且不停的搖晃著,清靈的眼睛也霎間變得紅熱起來,“鱗叔,你說啊,伶姐怎麼啦?你說啊。”
鱗叔沒有再說話,兩滴淚水同時從兩個布滿血絲的眼睛中溢出,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伶兒不行了…”男人像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這五個字從嘴裏說了出來。
話音落下,灸雪靈頓時停止了所有的動作,怔怔的看著鱗叔,顫抖的嘴唇,緩緩搖了搖頭;灸雪舞向後退了兩步,目光依舊怔怔的落在鱗叔的身上,帶著微顫抖的紅唇,嘴角微動。
唰!
突然間,灸雪靈好像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整個人激靈的跳動了一下,緊接著,身形便是快速的跑動了起來。
盡管河邊依舊燈光敞亮,但是灸雪靈跑得很快,身形也是很快在這燈光下淹沒。
看著灸雪靈身形的消失,淩天也是微皺起眉頭,雖然他並不願意多管閑事,但是灸雪靈一係列的情緒變化讓他心有所動,這給特別的女孩好像就是冥冥之中給他安排一眼,而且看著遠離而去的身形,無形之中還有著一個手在推著淩天,似乎讓他追上去。
紅唇重重的抿了一下,淩天便抬起腳步,然後朝著灸雪靈離開的方向走過去。
燈光的逐漸減弱,到最後,隻剩下單淡弱的月光照灑在地上,盡管灸雪靈跑著離開的,但是以淩天的速度,短短數息的時間便將她追上。
追上灸雪靈,淩天並沒有與她肩並肩跑,而是靜靜跟在她的身後,並與之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從熱鬧的集市上立刻,灸雪靈就一直跑著,速度沒有增,也沒有減,臉上表現出一張不悲不喜的模樣,對於跟在身後的淩天,她就好像不知道一樣。
黑漆漆的世界裏,兩道身形,一前一後。
逐漸的,約莫跟著灸雪靈跑了大半個時辰後,淩天便看到前方依稀的燈光,看到燈光,淩天也知道灸雪靈的長跑要停下來了。
淩天的心神剛剛落下,灸雪靈跑動的速度果真慢了下來,逐漸的,她不再跑著,而是不緊不慢的走著。
數百米的距離,灸雪靈走了十數分鍾,淩天也跟著她走了十數分鍾。
麵前是十數間破爛不堪的草屋,依稀的燈光在每一家草屋中散發出來,這個時候,這裏很安靜,安靜到隻聽到風吹樹葉的聲音。
最靠邊上的一間草屋前,灸雪靈停下了腳步,拳頭緊緊握著,指甲直接掐破皮肉上。
站在身後不遠處的淩天並沒有看到灸雪靈的表情,但是從不久前那個鱗叔的話語中,淩天似乎明白一些東西。
灸雪靈停頓了數十息的時間,最後,深深的一個呼吸,她好像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一樣,右腳抬起,然後重重的踩落,抬起,落下,就那麼短短幾步,淩天卻好像感覺到地麵受到了千噸的壓力。
這是來自內心的沉重。
門打開,灸雪靈一步一步的往裏麵走進去,跟在後麵的淩天也緩緩向門口走過去。
跨過門檻,淩天立刻聞到了一股清新的氣味,放眼望去,在昏暗的燈光下,灸雪靈背對著淩天,而在灸雪靈的麵前,一張簡易的床上躺著一個少女。
淩天沒有感覺到她身上的生命氣息,所以她是一個死人。
灸雪靈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那,沒有動,也沒有哭泣,在這安靜的空氣中,似乎有著一種無形的悲傷在彌漫著。
淩天不喜歡這樣的氣氛,所以他在灸雪靈的身後站了一會之後就走出這草屋。
走出草屋,淩天很快便發現一個奇怪的事情,這一片區域都很安靜,安靜得就連一個人影也沒有看見,想了想,淩天便抬起腳步,向著旁邊的一間草屋走過去。
淩天停下腳步,便看到了從藤草上溢出的昏黃光線,一扇小門緊緊閉合著,屋內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