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沒有所謂白天與黑夜的區分,永遠都處於血月的籠罩之下,城鎮的每一座建築,每一位行人,都沐浴在血月的光華中,就連這片土地,似乎都淌著鮮血。
淒涼的荒村,孤寂無人,絲毫沒有半點活氣。
整片山野,安靜地有些滲人,天氣陰晦,空氣中的濕度很大,給人一種粘稠的感覺,蕭索的風刮過,嗚嗚地亂響。
葦叢輕輕搖動,那野蠻生長的蒿草,長得比人還高,藏匿著掩埋在葦蕩下的,快要腐爛掉的屍體。
“死去已經有三天了,這座城鎮,不是才剛剛出現在人世嗎?”
莫凡蹲伏在蒿草叢中,檢查那具被搗爛了腦袋和肢體,辨別不出性別的屍體。
“這裏的時空是紊亂的,沒有常理可言。”
鬼舞辻淡淡地瞥了屍首一眼,用元氣輕聲地剝開眼前的蒿草,映入眼簾的是一連串的無頭屍體,仿佛這裏是一處亂墳崗。
“他們死去的時間各不相同,有的甚至還活著。”
鬼舞辻說到這裏,突然轉過身,衝著莫凡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聽說你是清水先生的弟子,醫道造詣,不在當代毒王之下,你打算救他們嗎?”
“救不活的,我已經嚐試過了。”
莫凡輕輕搖頭,其實他早已運用元力,想要救活一位還沒有斷氣的傷者,但意外地發現,就算將他身體內外的傷口全部治愈,也根本是無濟於事。
那人身上出現了一種奇怪的情況,仿佛是生與死的疊加狀態,有某種看不見的力量,在和莫凡爭搶他的性命。
莫凡收回了元氣,再這麼耗下去也是徒勞無功,這片區域太過怪異,在沒有探明情況之前,節省元氣才是明智的選擇。
“喔?”
鬼舞辻一聲輕笑,俊朗地有些妖嬈的臉上浮現出幾分意外。
“我還以為,你會像毒王一樣迂腐呢,隻要見到傷者,就會拚盡全力去救,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多麼愚蠢。”鬼舞辻冷笑,露出一絲不屑的神色。
莫凡輕輕搖頭,淡淡地說道:“你不修醫道,你不會懂。”
“走吧,沒什麼好看的了。”
鬼舞辻仿佛失去了興趣一般,身上突然一股駭然氣息迸發而出,將周圍的蘆葦一掃而空,掃除這些視野的障礙後,鬼舞辻朝著透出燈火的城鎮走去。
“吼!”
一聲破天的咆哮,突然從蘆葦蕩的泥潭下傳來,原本波瀾不驚的水潭,此刻突然湧起激浪,一張長滿了利齒的巨嘴從泥潭中躥出,緊緊咬向鬼舞辻!
血腥的臭味彌漫,那一排排巨大的利齒上掛著水草和人類的殘肢斷臂,凶悍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栗,這一口咬下,縱使擁有鋼筋鐵骨,鬼舞辻也會被粉碎成碎渣!
“哢哢!”
巨嘴水鬼表現出了極度的憤怒,一雙拳頭大的巨眼瞪了出來,布滿紅血色的眼球之中,寫滿了憎恨和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