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時候,明軍中的所有官員都認為:遭受了黃縣大敗以後的叛軍,已經沒有了什麼戰鬥力了。隻要是明軍齊聚,攻下叛軍的最後堡壘——登州城,那就是一件手到擒來的事。
而攻下登州城,也將是此次剿滅叛軍的最後一次立功的機會。而吳世恭的偏師,卻被剝奪了此次機會。
就算是當汝寧營姍姍來遲之時,登州城還未被明軍主力所攻克,那登州城的南麵也是一片很陡峭的小山區,並不能夠讓大軍展開順利攻城。就這麼說吧。汝寧營是將完全沒有可能攻下登州城的。這也是朱大典和高起潛精心設計的報複手段。
但是讓朱大典和高起潛有些驚訝的是,在他們的心中是萬分桀驁不馴的吳世恭,在接到這個明顯就是穿小鞋的命令以後倒沒有猶豫,他是神色平靜地領取了任務。
朱大典和高起潛還是不知道,軍功對吳世恭來說已經是完全失去了吸引力了。
經過了大半年的聯合作戰,聯軍終於是要分道揚鑣了。但這並不是生離死別,聯軍的各部還要在登州城下再次會師呢,所以整個分手的場麵也不算是特別煽情。
但是劉澤清覺得吳世恭將會少了攻克登州城的功勞,他總為吳世恭感到有些惋惜。不過吳世恭還是沒有在意。他隻是讓劉澤清自己保重以後,就坦然地帶著河南軍隊分師離開了。
當吳世恭離開的時候,他發現劉澤清的眼中已經掩飾不了自己野心的光芒了。在剛才軍議的時候,朱大典甚至有些破格地點名對劉澤清進行了鼓勵,並且還在話中暗示劉澤清,如果劉澤清在登州城再立下軍功的話,那麼朱大典將會向朝廷請功。讓劉澤清跳過副總兵的官銜,直接提拔到實職總兵的職位上去。
這個條件確實相當具有誘惑力,這也可以看出朱大典純熟的政治手段。他不僅在聯軍中打一派,拉一派,能夠有效的分裂聯軍,而且在日後平定叛亂以後,還能有劉澤清這個製衡山東總兵丘磊的棋子。真可謂是一箭雙雕。
而吳世恭當然也不會在軍議中逆來順受,既然已經得罪了朱大典和高起潛了,那也就不在乎多得罪一些了。
既然朱大典和高起潛不讓吳世恭在登州城立功,那怎麼也得給吳世恭一些好處吧。於是吳世恭打潑、賣乖、耍無賴。反正是什麼手段惡心就用上了什麼手段,就是要朱大典和高起潛多給上吳世恭一些軍械、糧草和騾馬。
對於吳世恭的醜態,朱大典和高起潛氣得簡直都要咬碎了自己的鋼牙。要不是他們都顧忌著自己的身份,要不是他們也知道就是一對二也沒有可能打得過吳世恭,也許他們就要在中軍帳和吳世恭進行一場現場PK了。
到了最後。朱大典和高起潛還是無奈地給了吳世恭五百石糧食和一批火藥,當吳世恭還是一臉無賴相。做出一副貪心不足的模樣時。朱大典和高起潛也就再也忍不住了。他們立刻下令要把吳世恭亂棍打出中軍帳。吳世恭立刻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就勢逃了出來。
分師以後吳世恭率領的河南軍隊共有五千八百多人。其中汝寧營就有四千五百多。而且,汝寧營還有戰馬七百多匹,馱馬等騾馬近八百匹,大車、戰車和雙輪車八百六十輛。
這支部隊的軍用物資也是相當充足。其中糧草就有四千三百多石。另外,武器裝備也是相當精良。光是火炮就有了三十門。還有就是,吳世恭出征時攜帶的銀子也基本上沒有動用。反而多出了銀子和貴重物資,折合銀子起碼八萬兩以上。
相對於汝寧營出征時的人馬、武器、物資和銀子,吳世恭的這次登萊平叛可謂是大獲豐收了。
而對於自己的此次任務。吳世恭也挺有自知之明。孔有德的叛軍都已經全部是退歸登州城去死守了,招遠和登萊沿岸又哪來的殘留叛軍啊?
既然朱大典和高起潛不肯讓自己再立功,也不願意自己早些趕到登州城,那麼吳世恭自己也要識趣一些,就慢慢地武裝巡遊吧。就好象是自己帶著五千多名護衛,來了一次環登萊海岸線的旅遊吧。
毫無意外,在崇禎五年的八月二十五日,河南軍兵不刃血地收複招遠。之後,吳世恭的河南軍就在招遠休整了十幾天。
其實河南軍根本就不需要休整什麼。但是既然不需要匆忙趕到登州城,那麼河南軍還不如在招遠多征收一些好處呢。要知道,在河南軍整個行軍路線上,也隻可能進入招遠縣城這一個城池了。
而得知了王師已經收複了縣城,招遠知縣和縣中大戶也從他們躲藏的山中寨子中下山,要接受招遠縣的縣治。
招遠知縣和縣中大戶當然大魚大肉地招待了吳世恭等人一頓,接著奉上了一批犒勞,希望著河南軍不要再停留在縣城裏了,早些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