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僅是登州城內叛軍的軍將在發愁,登州城外的吳世恭也在發愁。汝寧營的火炮現在就快要是彈盡糧絕了。米田共可以常有,但炮彈可不常有啊!
而這些天,吳世恭發明的曲線火炮發射,不僅為汝寧營出了一口氣,而且那豐富多彩的彈藥發射,使得汝寧營上下掀起了一股娛樂的新**。
周巡領著那幫壞小子,天天在想著要搞什麼新花樣。不過周巡那幫壞小子可玩得爽了,可當家人——吳世恭可知道了柴米油鹽貴了。
而吳世恭又不得知自己火炮的射擊效果怎麼樣。隻看到一發發各種種類的炮彈射入登州城,卻不知道到底給城中的艦隻和叛軍帶來了多少的傷害。說實在話,這種炮擊也就是為了發泄出氣罷了。
而在一開始,吳世恭對炮擊還是興致勃勃的,說到底,汝寧營的這些軍官也都是年輕人,愛玩愛鬧的。但是隨著火炮射擊時間的延長,吳世恭就要算一下經濟賬了。
炮彈需要錢;火藥需要錢;宣傳紙需要錢,連火炮長時間的發射,都會縮短炮管的壽命。吳世恭也不敢算下去了,再算下去他的心都將要滴血了。
可是現在也不能夠一下子中止炮擊了。不談對叛軍的施壓不能夠虎頭蛇尾;也不談汝寧營的炮擊已經讓朱大典、高起潛和其他明軍部隊得知,突然中止很容易讓他們產生什麼不好的聯想,光是需要維持住汝寧營現在的士氣,吳世恭就不得不維持住這樣的炮擊。
但是吳世恭並非沒有收獲。看到了這些天汝寧營的炮擊,那名名叫韓實的登州本地向導,對吳世恭是感激涕零,他五體投地地要給吳世恭來做牛做馬。
可吳世恭對這個炮擊的始作俑者雖然也不會小雞肚腸般的不待見。但也不會給他很好的臉色。再說,這天底下想給吳世恭做牛做馬的人多了,吳世恭隻要開一開口,說不定報名的人可以繞幾圈四九城,所以吳世恭也不稀罕多這麼一個,所以一開始吳世恭就把韓實給晾在了一邊。
但沒想到韓實倒有一手絕活。他本來就是一名登州城內趕大車的車夫,現在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去處。
於是韓實天天泡在吳世恭的身邊,不計報酬的為吳世恭幹著雜活。而看到了吳世恭也無動於衷,吳世恭身邊那些護衛的親兵也就隨便韓實幹活去了。
而吳世恭的戰馬人來瘋,它雖然平時很調皮。但它卻有個愛衛生的好習慣,喜歡天天洗澡。不過人來瘋也很挑剔,不怎麼願意讓其他人碰它的身子。所以,吳世恭經常親手為人來瘋洗刷,也常常被洗澡都不老實的人來瘋弄得是滿身汗水。
但不知怎麼的。人來瘋和韓實倒也挺投緣。於是,吳世恭也樂得少了這麼件苦差事。默許了魏真成為了自己的馬夫。
不過最高興的就是那人來瘋。它這些天是天天被收拾的幹幹淨淨。精神抖擻地帶著追趕它的韓實在大營中橫衝直撞,樂滋滋地去勾引母馬呢。
這一天的晚上,吳世恭正在自己的大帳中計算著炮隊的庫存,正在想著是找個理由到朱大典和高起潛那裏討要一些炮彈和火藥呢?還是象劉澤清這些原聯軍的武官相借一些呢?
可就在這時,楊如鬆迅速地衝進了大帳,他附在吳世恭的耳邊小聲地說道:“大人。城中出來八名叛賊,他們要求見大人。他們沒帶武器,就帶著兩口箱子。”
吳世恭一聽之後,興奮地是“噌”的一聲站了起來。看起來自己的炮擊見到了效果了。叛軍都忍受不了要找自己談判來了。
但吳世恭立刻逼迫著自己冷靜了下來,他在大帳中來回徘徊,仔細地考慮著談判的得失利弊。
等著吳世恭命令的楊如鬆就有些誤會了。他又對吳世恭問道:“大人,是不是要把他們都幹掉?”
吳世恭是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再怎麼說,也是談了以後再說,說不定自己也有什麼好處呢。而且這長時間把叛軍使者放在外麵也不妥,畢竟河南軍中也不都是汝寧營的人。
於是,吳世恭立刻下令道:“把他們領頭的帶過來,記住,不要讓別人看到,你親自去安排。還有,他們身上和箱子裏都要搜檢清楚,不要在裏麵放著一些危險的東西。”
自從趁著夜色出了登州城以後,黃啟發就是戰戰栗栗的。黃啟發的膽子並不大,他無非就是在毛文龍剛設立東江鎮的時候,就跟著毛文龍的老人。隻是憑借著他的資格老,做到了千總的職位。
但是自從毛文龍被殺以後,象黃啟發這樣沒有大背景的東江鎮武官不斷的邊緣化。也是他的勢力太小,以前的為人處世又很圓滑,所以在之後的東江鎮頻頻火並以後,他僥幸地生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