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世恭是等了良久,汝寧軍的大隊才姍姍來遲。他們沒辦法行走得快啊!因為汝寧軍所攜帶的大包小包的東西太多了。
這次和汝寧軍同路的陳中之和江澄部,以及燕定山的漕兵部隊,憑著吳世恭手中的那張朱大典的手令,在這一路上是吃得滿口流油。
也許是朱大典疏忽了,他並沒有收回那張手令。可吳世恭可不會忘記這張含金量極高的神器啊!他在歸來的路上是拚命在沿途州縣使用,毫無顧忌。反正不用也會過期作廢的。
而這次到了濟寧以後,吳世恭準備在濟寧最後大撈一票。而且有著燕定山這個已經升任為副將的本地武官帶領,吳世恭肯定能夠撈到大量的好東西。
在明朝,為了保證漕運的安全和及時運輸,當時的明太祖朱元璋把鳳陽衛和揚州衛合並成為了漕運軍隊,設總兵一名,副總兵若幹率領,歸漕運總督指揮管理。
而明朝的漕運總督其實是個兼職。而主要的官職是地方巡撫。巡撫著鳳陽、淮安、揚州、廬州四府,滁、徐、和三州。衙門設在淮安。
當然,這位身兼兩職的巡撫大人是掌管本地相當多的衛所軍戶和戰兵的。不過負責漕運的漕兵,卻都是鳳陽衛和揚州衛的軍戶。
在明朝開國的時候,這個安排很妥當,因為當時明朝的國都就是南京。但當明成祖朱棣遷都至北京城以後,漕運的重心就遷移到了大運河上了。
因此,象燕定山這些鳳陽衛和揚州衛的軍戶,也遷移到大運河各個要道上長期駐紮了下來,幾代人繁衍,他們也就在各自的駐紮地落地生根了。就是前文出現的那名漕幫的堂主唐六。他也是這些軍戶人家的後裔,隻是因為他是旁支,沒有抽調到他當漕兵罷了。要不然,唐六也根本不可能在大運河上這麼吃得開。
當然,燕定山、唐六他們的祖籍還是在鳳陽或者揚州,他們的老家、祖墳和族中親屬許多還遺留在了當地。
而燕定山的駐紮地就在濟寧城附近。作為地頭蛇,這裏有多少官倉,哪個官倉裏有什麼值錢貨,他都是門清。因此這次就由他領路,大家一同去發此次出征的最後一批橫財。
而看到汝寧軍大隊的到來。四海商行濟寧分號的掌櫃,也帶著手下十幾位夥計出現了。其實他們早就到了,也要迎接吳世恭和汝寧軍。
隻是薛雨霏的那種豪門排場,讓他們不敢靠近。而吳世恭一出現以後,又鑽到了薛雨霏的馬車裏再也沒有露麵。所以他們隻好耐心等待著,直到看到汝寧軍的旗號以後才過來拜見。
四海商行過來也是為了處理汝寧軍帶回來的貨物的。而處理那些貨物的瑣事吳世恭也就不再多管了。他隻是接見了一下那位掌櫃。簡單地和他交待了一下:什麼貨物運到京城發賣;什麼貨物用船運回汝寧;還要準備多少大車和人手在汝寧的官倉裏搬運……
接著,吳世恭把朱大典的那張手令轉交給周巡,與燕定山、陳中之和江澄道別以後,立刻帶著楊如鬆新抽調的近百名護衛,連同薛雨霏這些人,離開大部隊先行一步回汝寧去了。
見到吳世恭動身。楊如鬆也立刻安排了幾名護衛快馬回汝寧報信,讓汝寧軍本部的文武官員和吳世恭的內宅做好迎接的準備。
楊如鬆派出去的那個領頭的報信護衛,是名辦事穩重之人。應該說,這名信使是位很好的報信人選。可是沒想到卻出了一個問題了。而這個問題正是這位信使辦事太穩重了。
當這位信使到達汝寧以後,隻是稟告了吳世恭大約的歸期和回來的人員數量,其他的東西他全部閉口不談。尤其是在向內宅稟告的時候。
這信使並不是吳世恭從京城裏帶出來的護衛,而是吳世恭到了河南以後招募和提拔的。所以,他並不知道大戶人家的規矩。
其實這位護衛也是有道理的。按照他小戶人家的理解,男主人從外麵帶回來其他的女人,那又何必去向內宅多嘴去當那個烏鴉嘴呢?
於是,內宅的李馨她們,也隻是從先期歸來的兵丁那裏得知,吳世恭又收了一名佛郎機女子,並不知道薛雨霏這位主母也一同歸來了。
而吳世恭把卡蕾利帶上以後,離開大隊人馬開始了返鄉的最後一旅。薛雨霏看到卡蕾利倒很驚訝,她根本沒有想到吳世恭的口味竟然是如此獨特。
想了半天,薛雨霏也隻好把這種獨特的口味理解成了:吳世恭是不是把卡蕾利當作了自己的替身。為此,薛雨霏在暗地裏還得意了好幾天。由此可以看出,在明朝當時,外國人在中央大國裏真的太遭受歧視啦!
而卡蕾利也感受到了薛雨霏對她的善意,倆人交談以後,卡蕾利又聽聞了明朝貴族婦女的各種軼聞,因此,兩女的關係倒也相當的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