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奇瑜傾向於招撫了,但隻要是個人都知道要規避風險,於是陳奇瑜把農民造反軍請降的事情上疏請示朝廷,請崇禎皇帝和朝廷諸公定奪。
但是由於農民造反軍那些首領長期表演詐降已經變成了職業詐降表演藝術家,這時候的陳奇瑜也就逐漸地認為農民造反軍是在走投無路情況下的真投降,而自己將不費吹灰之力就可大功告成。要知道,現在離五省總督陳奇瑜上任才大半年的時間,就這麼把農民造反軍主力給一網打盡了,那……!!反正陳奇瑜那種飄飄然的心態大家可以想象。
而包圍在車廂峽出口的明軍也擺出了一種奇怪的態勢:一方麵他們緊緊守住車廂峽的出口,不讓農民造反軍逃脫;另一方麵他們又不願意進入車廂峽,怕與農民造反軍拚個魚死網破;還有一方麵他們都占據了有利的位置,因為如果農民造反軍真的投降的話,那麼這些明軍就可以在第一時間接收這些俘虜,搶奪到這麼多年來農民造反軍搶掠來的財物。
可是粥多僧少,所以象李祿這些旁係武官的部隊也肯定是會被排擠到外圍的。而這時候,周巡、陳中之和江澄他們正在李祿的大營中,等待著到中軍帳去和總督陳奇瑜爭辯的李祿歸來呢。
渾身淋濕,滿身泥濘的李祿掀開了自己大帳門口的毛氈,罵罵咧咧地走了進來。幾個月的行軍打仗,使得李祿一直沒功夫收拾自己,所以滿臉的胡須都是象亂草一般亂長。
帳內的親兵立刻拿過來一塊幹毛巾,可還沒等李祿擦拭一下,陳中之就迫不及待地問道:“李遊擊!怎麼樣啊?”
這不問還好,一問李祿就是一肚子火氣。他用毛巾把臉一抹。接著把那塊毛巾扔給自己的親兵以後,就立刻罵道:“還能夠怎麼樣啊?讓我們到後麵去運糧,說要把那些陝匪當菩薩一樣供著,不能夠讓他們凍著餓著,他媽的我們反而變成後娘養的了。”
“怎麼回事?李遊擊沒向總督大人求情,讓我們上前喝些湯啊?”陳中之立刻有些發急了。
“姥姥!”李祿立刻對著陳中之罵出聲來,“難道到了今天你還不明白,在這支大軍中,我們是雜牌!我們是炮灰!這都走了一路了,你那榆木疙瘩腦袋還沒有開竅啊?”
一見到場麵有些僵。江澄連忙插話緩和一下氣氛:“李大哥您別急!陳大哥也是為我們大夥兒考慮。沒有什麼其他心思。李大哥您就說一說,剛才陳總督都說了些什麼啊?”
“能夠說些什麼啊?招撫唄!”李祿還是有些餘怒未消,“我們這些兄弟都走了大半年,承蒙各位兄弟抬愛,讓老李我做了這個領頭的位置。再怎麼說。這大半年裏,我們手下的兒郎死傷都沒有超過百。老李我也算是對得起各位弟兄了吧。”
“老李我也有著自知之明。知道我打仗不行,在座的各位兄弟可能都比我在行,可我老李就有個最大的優點,就是肯聽有能耐人的話。”
“那有能耐的人是誰啊?就是我那個妹夫。他在這次出發前對我反複強調,就是要防備陝匪詐降!而現在陝匪被我們逼入了絕地,他們真的來詐降了……”
“陳總督不是說他們是真的投降嗎?”陳中之還有些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