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吳世恭的指示下,工坊司就向南陽鐵器和卞氏鐵器下了標書,讓其在三個月內,試生產出類似的西洋板甲。並且還要求:價格要低於二十兩銀子,每年的生產量不得低於一千具。
為此,工坊司各撥給這兩家鐵器工坊五百兩銀子的試生產費。並且還承諾:哪家工坊試生產的板甲綜合要求優,哪家就立刻得到汝寧軍一千具盔甲的定單,而且還有後續定單。
其中用現代人的眼光,製造這樣的盔甲很簡單,無非是切割兩塊鋼板嘛!可是在這時候,這卻有個極大的技術難點,需要熟練的鐵匠反複錘打,對錘打的次數和力度等也有很高的要求,要不然,根本得不到合格的鋼板,所以才會造成這麼昂貴的價格和這麼長的生產周期。因此,這次兩家工坊比較的就是鐵器處理和生產效率。
這麼一比較,對鐵器處理比較有心得的卞氏鐵器就占了上風。可這麼一來,南陽鐵器可就擔心了,於是,他們立刻動用自己的關係來公關了。
南陽鐵器其實就像是汝寧軍的公營產業。雖然後來股份製了,可汝寧軍的基金與汝寧軍的高級文武,在其中還是占有很多的股份。再加上南陽鐵器的高層與汝寧軍文武之間長久的關係,因此,肯為南陽鐵器說話的人很多。比如楊狗蛋,南陽鐵器的那幾位掌櫃都是他的徒子徒孫。
所以在這次,南陽鐵器也想利用這樣的關係獨霸定單,所以想讓吳世恭收回招標的做法。
可是吳世恭絕對不會在這個問題上妥協的。有競爭才有發展。雖然吳世恭在南陽鐵器也有些私人的股份,但他絕對不會為了私人的利益影響到汝寧軍的整體利益的。
而且在以後,吳世恭也想把這一做法推廣到汝寧軍所有的支出上。也就象是現代的政府采購一樣,利用招投標降低政府的支出。提高采購商品的質量。
見到吳世恭的態度很堅決,也就沒有人繼續這個話題了。眾人再家長裏短地閑聊了一會兒,接著就紛紛告辭,各自忙自己的事務去了。
鄧啟帆出了內宅以後,卻沒有立刻走。他對薛誌農招招手道:“薛司長是否有空,到我那裏去坐一會兒吧!”
雖然是詢問的口氣,但薛誌農絕對不敢違背。於是薛誌農就隨同鄧啟帆來到了他的官邸。
安坐送茶後,鄧啟帆開門見山地對薛誌農說道:“聞六安孫知縣是大人故舊,大人也很念舊情,可其所為卻不符我們汝寧軍心意。薛司長以為該如何啊?”
當吳世恭接到孫呈秀的私信以後,也是大喜過望。可是當他從常猛那裏得知了孫呈秀的態度以後,吳世恭就有些猶豫了。
汝寧軍的利益和好友之情發生了矛盾,使得吳世恭也隻能夠做出一個決擇。考慮再三,好友之情還是占得了上風。於是吳世恭就下令:不得動用非法手段。隻花費銀子用市價到六安去購買土地,建立屯田莊子。
可是這麼一來。多花費了銀子不算。六安的士紳也不一定肯把汝寧軍看中的土地賣給汝寧軍。這就造成了:直到現在,六安那裏的屯田莊子都沒有建立。於是鄧啟帆就要動用首席幕僚的權力,私下行動了。
其實鄧啟帆也是很無奈。汝寧軍的財政本來就很緊張,鄧啟帆恨不得一文錢掰成兩半花。可吳世恭這麼一講交情,卻讓汝寧軍多花了許多冤枉錢。
這倒也罷了,講兄弟友情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可是在現在。鄧啟帆和常猛那裏卻受到了本地官紳的極大壓力。
在長久的打交道以後,汝寧、歸德的本地官紳已經摸索成精,他們與吳世恭和汝寧軍打交道時,已經是極有心得了。那就是遵守吳世恭和汝寧軍製定的法令和規則。並且利用這些法令和規則,在吳世恭和汝寧軍身上獲得自己的利益。
比如這次六安的事吧。負責那事的墾荒商行分號可不是汝寧軍獨有的,而是有著其他官紳占有股份的。吳世恭可以賣孫呈秀交情,讓出這個分號的一些利益,可是他這樣一做,也同樣把其他股東的利益也都讓了出去。因此,這做法就引起了其他官紳的不滿。
當然,當著吳世恭的麵,那些官紳絕對不敢發泄他們的不滿的,可是這不妨礙他們向鄧啟帆和常猛施壓。由於那些官紳是有理有據的,所以讓鄧啟帆和常猛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鄧啟帆也曾經婉轉地規勸過吳世恭,可是吳世恭的態度卻相當堅決。在吳世恭處於寒末時,也隻有孫呈秀這一位好友,所以吳世恭怎麼樣也放不下這段交情。於是鄧啟帆決定親自行動。不惜自己做惡人,要為汝寧軍爭取到最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