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帳內的人都在認真聽著,鼇拜一躬身,接著說道:“而對麵的明狗火器太凶,正麵野戰也難攖其鋒。說實話,如果擺開架勢堂堂正正一戰,咱們大清健兒絕不會含糊。可是他縮著往寧遠拱,讓咱們攻打這仿佛像烏龜一般的車陣。就算是咱們勝了,那人馬也要丟下大半。咱們大清國可是人少,還要考慮將來啊!”
“你這奴才的意思,是不是把這股明狗就這麼放過去?”豪格立刻皺起眉,責問起鼇拜來。
鼇拜立刻微笑著向豪格打了個千,說道:“大阿哥!您知道奴才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在來的路上,奴才就詢問過七貝勒,他說那明將用兵十分老道。尤其是排兵布陣,練的是整齊劃一。正是這樣整齊的陣勢,才能發揮火器的威力,所以七貝勒才會吃了個大虧。”
“奴才心想:既然這股明狗火器強,可他再強也是要用在防禦上。如果咱們守,他來攻,可能就會補上這個差距。而咱們可以用圍錦州的故計,挖壕溝,壘土牆,讓他來攻城。這股明狗存糧再多,也不會無止境,沒有了補充,總會有耗完的這一天。”
“而且這股明狗在翻越壕溝和土牆的時候,又怎麼能夠排好陣勢?如果是當麵肉搏,又怎會是咱大清健兒的對手?所以說,這股明狗不來野戰,咱們就不去野戰,也躲在這營盤中,等到壕溝、土牆都修築完,咱們再後退至那後麵防禦。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時間一長,耗也把他們給耗死了。”
鼇拜的話,立刻引起了帳中一片讚同聲。多鐸誇獎道:“你這奴才腦子倒活,這法子確實妙。真刀真槍誰能比得了咱大清八旗健兒。七哥那裏可不算。他是輕敵輕的昏了頭了。”
在一旁的阿巴泰聽得臉都黑成了包公,可他卻不敢說什麼。他可知道自己這個十五弟向來說話不饒人,而且不怎麼把自己這個七哥放在眼裏。而且剛剛遭遇大敗,現在的阿巴泰也喪失了帳議中的發言權。
鼇拜又是微微一笑,道:“如果各位爺都同意,那咱們的安排就要修改一下。現在咱們可是在大營後挖壕溝的,短時間內修不成模樣。咱們這裏可是兵多民夫少,人手不怎麼足,還要防備對麵的明狗。所以依奴才所見,應該再往後十餘裏。找個合適的地方開挖。而咱們就在大營這裏與明狗相持,就是要拖住他們五、六天,等壕溝挖好以後再後撤。”
在遼東,本來就因為無人區而難以抓到漢民作為民夫,而滿清的包衣、奴隸又大多數在錦州城。一時三刻過不來。而清軍又將麵臨與汝寧軍的作戰,所以調不出很多人手去挖壕溝、壘土牆。因此。鼇拜就建議退後開挖。讓那些挖溝、壘牆的兵丁和民夫安全一些,並且也有了修築工事的充足時間。
帳內的多鐸、豪格等人立刻交頭接耳了一番,接著豪格抬起頭,說道:“成!就交給……”
可就在此時,一位擺牙喇親兵飛奔入帳,他單跪後大聲稟告道:“各位爺!對麵的明狗全軍拔營。他們正來夜襲咱們的大營了。”
“啊——!”大帳內是一片驚呼聲。豪格還難以置信地問道:“你這奴才說的是明狗前來偷襲?”
“是!……哦,不是!”那位擺牙喇親兵是難以回答,他隻能這樣回答道:“明狗是全軍出動了。”
……
其實汝寧軍的存糧比那些清軍將領估計的少上許多。因為多了王聲等這些潰兵,就是狂吃馬肉。汝寧軍現在的糧草也最多支撐十七、八天。當然,如果減少口糧定額,支撐的時間還能更長一些,可是吃不飽就沒體力,戰鬥力將會大大的降低。
因此,汝寧軍絕對不會維持每天五裏的龜速的。而在今天,汝寧軍其實就是要打一個節奏,不能讓清軍很安穩的做好準備來層層阻截,所以才會在白天向前五裏以後,夜晚再出動夜襲。
其實今天白天的戰鬥也隻是進行了一上午。汝寧軍鑲嵌到清軍中路陣形以後,附近的清軍就已經避讓出一段空間。而當汝寧軍就地紮營以後,清軍除了留下一部分警戒的部隊以外,大軍也後撤回營去了。
所以在整個下午,汝寧軍的部隊其實都是在輪流休息。而到了晚間二更時分,汝寧軍再次全軍出動,開始前行攻打清軍的大營。
所以說,汝寧軍根本不能說是偷襲,而是堂堂正正地正麵強攻清軍大營。因此當汝寧軍一拔營以後,他們的動靜就被清軍給發現了。而見到汝寧軍是如此行動,清軍立刻是全軍集合,要防禦住自己的大營不被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