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口舌之爭基本上都是毫無結果的,而迎接吳世恭的聚會也變成了不歡而散。出來的時候,天色已晚。被初秋的晚風一吹,吳世恭也舒服了許多。在剛才,確實有種很壓抑的感覺,仿佛是眾人皆醉我獨醒。
吳世恭也納悶了。那方一藻和高起潛就是有千條萬條理由,不同意自己的救援計劃倒也罷了,可為何要讓楊振去送死呢?
難道他們不知道,失去了楊振這三千多兵馬,本已空虛的遼東將更加空虛。難道方一藻和高起潛不怕清軍趁勝追擊,攻打下寧遠城和山海關嗎?這不是為了區區的政治目的,而把自己的腦袋係在了褲腰帶上了嗎?真不知道要愚蠢到什麼地步,才會做出這樣的事啊!
“大人!大人!”
吳世恭被連聲呼喚聲所驚醒。一見吳世恭看向了自己,呼喚的周俊吾說道:“大人!學生已經擅自下令,派人快馬回汝寧,報平安了。”
“啊呦!”吳世恭一拍自己的腦袋。這時候的他才想起,進城後自己一直在為楊振之事忙綠,根本沒想到要在第一時間向家中報平安。於是他微笑地向周俊吾點點頭,道:“是我疏忽了。麻煩思德了。”
“應該的!”周俊吾猶豫了一會兒,又開口提醒吳世恭道:“方才堂中眾位文官都對大人口出惡言。雖大人機智,口戰群儒不落下風,但怕轉身這些文人就向朝中彈劾,眾拳難敵,望大人早做準備,要先上奏章辯駁一二,再派人攜重禮至朝中諸公之處多加解釋。”
周俊吾這個提醒是好心。他為吳世恭想出的化解方法也是常用的套路。可是吳世恭卻擺擺手,道:“既然我敢說出口,就沒怕過他們在我背後使什麼幺蛾子。我會尋路上達天聽,等會兒回府後,要麻煩思德為我好好參詳。”
“那是一定!”聽了吳世恭早有準備,周俊吾也有些放心了。
“思德你別擔心。我這是最後努力一把,隻是看著楊副將和那些在錦州、鬆山守城的兒郎太可憐。如果皇上和朝廷真的不在意我,最多半年,我就回汝寧,管他朝廷有沒有諭令。隻手難遮天。既然別人都不在意了,遼東的事管我屁事!”
吳世恭的話,一下子讓周俊吾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回到府中以後,吳世恭連夜口述一封寫給秦公公的信。在信中,吳世恭要求秦公公與崇禎皇帝說一聲。讓崇禎皇帝派王承恩或秦公公來山海關,與吳世恭親自商量天下大局。
第二天清晨。吳世恭又出關苦勸楊振。讓楊振違令留下。並親自承諾自己會庇護於他。可是被楊振嚴詞拒絕了。目送著楊振的離開,吳世恭也隻能無奈了。
在三天以後,楊振部的潰兵傳回來消息:楊振出征以後,至呂洪山遇伏,全軍覆沒。楊振被俘,而清軍令其往鬆山說降。
可未走裏餘路。楊振就踞地南向而坐,並對其從官李祿(不是吳世恭那個便宜內兄李祿)曰:“為我告城中人堅守,援軍即日至矣。”
李祿至鬆山城下致振語,城中守益堅。而楊振、李祿皆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