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濟寧知州林德勤率本州官員恭迎大司馬。”一隊濟寧州的官員在知州的帶領之下,來到了碼頭邊拜見餘子璉。
“辛苦了!”餘子璉點點頭,擺出了自己的官威。
“下官已在城中備下薄酒,要為大司馬與眾位將軍洗塵。望大司馬屈尊一行。”那林知州客氣道。
“不必了。本官也隻是路過,軍情又告急,就不麻煩諸位了。”餘子璉不緊不慢地說道。
接著,那林知州又誠懇地相邀了幾次,可是見餘子璉的態度實在堅決,他也就不再堅持了。
現在的餘子璉在官場上的位置其實是相當尷尬。他那個南京兵部尚書是個領銜,是虛銜。而他勉強說的上的實職也隻有自行募兵。
也就是說,朝廷就給了餘子璉一道聖旨,就讓他自己想辦法變出兩萬部隊,而且沒政策、沒糧餉,絕對是把餘子璉當成了孫悟空來看待。所以說,餘子璉這個萬年替補確實做得相當憋屈。
要不是餘子璉以命相搏,要不是大明朝確實已經是危在旦夕,沒有了南京官場的保持中立,不要說兩萬了,餘子璉猴年馬月也招募不到二百。所以說,官員哪怕是虛銜再高,隻要沒有實權,那也隻不過是一個放屁都不響的角色。
而那林知州當然也知道餘子璉的真實情況,所以今天的碼頭相迎,也隻不過是例常的官場迎送,林知州並沒必要過分巴結。
可林知州不巴結,餘子璉該要的東西他還是得要:“本官從金陵出發時較匆忙,攜帶的軍中錙重不多,還需林知州幫襯一二。”
“這……!”林知州露出了一副為難狀,“今年州中也逢旱災。賑災後庫中存糧不多。不過大司廬軍事也很緊要,本州願出糧五百石。”
按照餘子璉的官職任命,其中並沒有讓他領軍出征的任務。當然,萬一餘子璉逆天般的完成募兵,再愚蠢般的主動帶兵上前線,那朝廷也肯定是不會反對的。
所以對於餘子璉完成了這種極小概率事件,朝廷也有些出乎意料,因此,也不可能發出什麼讓沿途州府籌措糧餉的公文。
而沒有公文,林知州當然是能少給就少給。如果不是餘子璉著實年輕。可能還會有將來,林知州可能連這些糧都不願意給了。反而是給餘子璉私人送禮,林知州會不惜給上個一、二千兩(這價值遠遠的超過了五百石糧),而這也是官場上特有的“公私分明”。
餘子璉混跡了大明官場這麼多年,當然也明白林知州的心思。不過他也隻是微微一笑,並沒有什麼動氣。
船上的兵丁都已下船。現在各隊的將校正在組織人手搬運錙重。突然。碼頭處傳來了一陣喧嘩,沒一會兒,餘子璉的親兵隊押解著三名兵丁過來了。
“大人!這三人是我們搜查船艙時找到的,他們想躲起來逃走!”領頭的那位親兵稟告道。
“哦?那把各營的將校集合起來,先處置這事吧。”餘子璉不緊不慢地說道。
見此情形,林知州這些濟寧官員倒也不能馬上離開了。他們總要等餘子璉出理完畢以後。才能辭行。沒過了一會兒,各營將校就集中到了餘子璉跟前。
“這是哪營的人啊?”餘子璉問道。
兩名營千總臉色難看地出列。
“小隊之人隱匿不報,營中管帶茫然不知。都是有罪。”餘子璉不溫不火地說道,“算了。首次犯過,從輕處置了吧!管帶和小隊之人都是帶罪立功。這仨人也留個全屍,不斬首示眾了,改絞刑。下不為例。”
聽了餘子璉這一番處置,那林知州就在心中暗暗想道:“這餘本兵看來也是位寬容之人。”
沒想到接著餘子璉說道:“以後再有此事,本小隊十人全部斬首,帶隊營官也剝奪官職。再傳訊回金陵,這三人的家人夷三族。”
那林知州渾身是一抖,驚訝地看著餘子璉,他沒想到這位四十不到的六部高官竟然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接著餘子璉滿麵笑容地看向了林知州,並且不容置疑地林知州說道:“林大人,本官已把所需寫了條呈,你三日內給本官備齊。”
一旁的左吟立刻把一張紙遞給了林知州,林知州打開一看,紙上整整齊齊地寫了十幾行,首行就是:糧——五千石。
……
等到林知州他們走後,左吟對餘子璉笑道:“東翁!此法甚妙,那林知州無言耳。不過學生今日方知,東翁為何不先挑那體格健壯、家世清白者,而要挑選那些有家有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