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武昌依然陰寒,可吳世恭所待的小院內,已經有燕子來築巢。雖然兵禍來來去去,可武昌城外的民房卻沒什麼損毀,這也就說明,以前在武昌沒發生什麼激戰。
可是現在,大多數民房卻保不住了。汝寧軍為了攻城,把靠近城牆的民房都拆毀了,還學著清軍在錦州、農民軍在開封的模樣造了一座城外之城,挖了好幾道壕溝,壘砌了好幾道土牆,把武昌城就這麼團團的圍困了起來。
不過整個工程的工程量倒也並不大,五、六萬人幹了幾天功夫就建造出個模樣了,畢竟武昌是兩麵臨水,水麵上都可以由炮艦來封鎖,汝寧軍隻要困住陸路的這兩邊就行了。
可這麼一來,再加上大營的修建,城外的民房就沒留下幾間,所以吳世恭能有個小院住,已經是挺不錯了。
而現在武昌城的戰鬥,陷入到了汝寧軍最不願意見到的長期圍困戰中去了。
雖然被圍在武昌城內,李定國的大西軍才二萬出頭,可聽聞官軍來剿,遺留在城內的二十餘萬百姓立刻是同仇敵愾。他們動員出青壯男女,日夜打造兵器,憑著武昌城高聳堅固的城牆和城內充足的糧草,誓與武昌城共存亡!
不過這也可以看出,這時候官府的名聲有多麼的低劣,官軍的危害有多麼的巨大,武昌城內的百姓已經認為汝寧軍與左良玉部是一丘之貉,他們絕不願意把自己的生死交由官軍來掌握,就算是背個造反的名聲也在所不惜。
對此結果,吳世恭他們也隻能搖頭苦笑了。怎麼樣勸降都沒有用,城內的百姓都認為:一旦破城,就將麵臨屠城。這官軍的信譽度在左良玉之流的不懈努力下。終於在百姓們心目中,成功地下降到了“絕對零度”了。
而李定國的“革命意誌”也相當堅定。李定國作為大西軍的高層,當然知道的東西就多一些。他也明白:隻要自己投降獻城,那吳屠夫是不會把自己和自己的二萬兵馬怎麼樣的,最多也就是一個軟禁在汝寧的下場。可是城內的百姓,那就凶多吉少了。什麼都能騙人,就是綽號不會騙人,誰讓城外的吳總兵有個響當當的外號——吳屠夫呢?也不要說,吳世恭在這裏也是夠冤的。
還有,李定國也知道北方李自成的順軍現在是風生水起。遼東的清軍也再次入關。他就是要等到汝寧軍頂不住北方的壓力,主動撤軍,為武昌城內的軍民覓得一線生機。
不過說心裏話,跟隨著張獻忠時間長了,李定國做事也變得現實了許多。他並不反對投降。隻是要爭取一個較好的條件。除了要保住城中百姓的安危以外,李定國還認為:一兵臨城下就投降。那投降的條件也肯定並不怎麼樣。等到城外吳屠夫多碰幾次硬釘子以後。就能談個較好的條件,畢竟吳屠夫在江湖上守信的名聲還算是不錯的。
而武昌城作為湖廣重鎮,城厚過三丈,城高超五丈,根本不是火炮能在一朝一夕敲開的。再加上城內大西軍的軍民眾誌成城,如果硬攻。一定會有巨大的傷亡。為此,汝寧軍也隻能采取最花費時間的困城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