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大權若是在寧甯手中,那每月的月例銀子自然是寧甯發放。
這樣受人掣肘的日子,心高氣傲如謝陳氏,自然是一種無盡的折磨。
寧甯到清雅堂時,先福身行禮:“新婦給婆母康安。”
謝陳氏裝作沒看到寧甯,輕抿一口茶,“茶水都冷了,寧氏竟才過來,你還真是一尊身份尊貴的大佛啊!我這個婆母都請不動你了。”
寧甯看謝陳氏沒有讓自己坐的意思,卻也不看她臉色,徑自找了個位置坐下,笑盈盈的道:“婆母這是哪裏的話,新婦聽到女使傳喚便立即更衣趕了過來,是一刻也不敢耽擱,生怕讓婆母久等,誰知還是遲了幾分,新婦就在此向婆母致歉了。”
謝陳氏看見寧甯未經長輩同意就自己坐下,正準備擺譜,寧甯就先她一步開口:“新婦想著婆母是個仁和的,定不會親眼瞧著小輩站太久,就先坐下了。”
謝陳氏想駁她,可周圍人動靜突然小了些,仿佛都在豎著耳朵聽。
謝陳氏惱怒:“做手中的活!”
不止寧甯有娘家,謝陳氏母家曾是潁川陳氏,那可是名門望族,可比寧家這樣的商賈更重名聲。
她若今日將刻薄新婦的名聲傳了出去,那黑心的嫂嫂定會煽動自家兄長將她逐出族譜以保陳氏名聲。
寧甯有親父母在世,家中兄嫂又待她親厚,寧家上下都是她的後盾。謝陳氏與她不一樣,她的父母都已逝世,掌家的大兄是個聽夫人話的,那嫂嫂又素來瞧不上她。真出了事,陳家可不會有人為她擺平。
如此,這口氣不咽也得咽了。
寧甯笑盈盈的看著謝陳氏的臉色變了幾變,心中暢快無比,麵上仍保持著人畜無害的天真。
謝陳氏胸腔之中的氣不停地竄,讓她覺得這口氣必須要出來,冷然道:“晨昏定省,這規矩你阿母難道沒教過你嗎?這都什麼時辰了,竟還要我派人去叫。”
寧甯故作懵懂道:“新婦在家中時阿母寬和,心疼家中小輩和嫂嫂們都孱弱,便免去了晨昏定省的規矩。阿母身子骨也康健,不需要人日日來關心。是以......新婦習慣了......婆母若是身子不好,新婦日日來便是了。”
“你!你說話夾槍帶棒的說誰身子骨不好呢?”
寧甯惶恐的低下頭,委屈巴巴的道:“婆母,是新婦一時失言。”
謝陳氏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麼寧甯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轉彎,寧甯用帕子擦淚,下一瞬就聽到後麵帶有惱意的聲音道:“母親!”
甫一回頭,不正是自己那有出息的兒子嗎?
少年怒氣衝衝,仿佛走路都帶風。他上前將寧甯護在懷裏,對著謝陳氏道:“母親,你種種要求的兒子都已經做到了。可兒子隻有一個要求,我隻要阿甯平安快樂。若與阿母住在一起,阿甯無法如我所說的一樣,那我們就遷府別住!”
寧甯伸出手止住他的話:“郎君別說傻話,婆母是長輩,不可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