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漩……”
伴著喊聲,一個人影跟著躥進,衣袂帶起的風裏,夾雜著股淡淡的酒味。
不用想,光聞酒味,就能知道,來人除了金真古,還會有誰。他身後還跟著個人,年紀與他相仿,也是五十上下。他是跟在金真古後麵進門的。
他們進門後,白玉堂還保持著上半身裸露,懷抱葉漩的姿勢。幾人同時都是一愣。金真古最先反映過來,跑到旁邊,拚命瞪眼打量葉漩和白玉堂。
他邊打量,邊發出嘿嘿的,不懷好意的笑聲。
葉漩嘴角抽了抽,顧不得許多,一把推開白玉堂。
葉漩沒太大的反映,倒是白玉堂,顯得很無措。
“你這丫頭……”金真古笑著,拿手指她“還真是看不出來,居然在外麵養男人,被包拯知道,可不好,不過,你放心,為師一定不會說的,保證不說。”
說完後,哈哈大笑。
葉漩無語地白他一眼。這才想起來去看跟著自家師父一起來的那位。
她打量他的同時,那人也打量她。雙方誰也沒說話,還是金真古先開的口。
“介紹下,這位呢……”他指向那人,對葉漩道“就是為師在江湖上的朋友,藥神,柳元。”
“柳前輩好,晚輩葉漩。”葉漩禮貌施了個禮,當著救命稻草的麵,馬虎不得。
柳元還在打量葉漩,看得她心裏很沒底,猜不出他想要幹什麼,腦中又在想些什麼。
“想要我幫忙,有個條件。”對著她打量了好會後,柳元才開口。
葉漩神色閃了閃,忙道“前輩請說。”
“我的條件說難也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柳元尋了張椅子坐下。
葉漩乖乖走過去,走到他旁邊。
“救了你哥哥後,你要幫我試三天藥。”
葉漩還沒開口,白玉堂就道“不行。”
柳元瞥瞥他。他已經將衣服穿戴好。
“不行,可以,那麼就等著給你哥哥送葬吧。”柳元說話的聲音,冰冰冷冷的,不帶任何感情。
“我……”
葉漩搶著開口,卻又被另一個打斷。
“不行。”這次不是白玉堂,而是金真古。
柳元淡淡瞥他,不做聲。又好像在等著他回答,好給自己一個充分的,有說服力的理由。
“我就這麼一個徒弟,萬一被你試藥過程中,毒死了,那還得了。”金真古再怎麼怪脾氣,心還是好的,對這個徒弟,也是十分愛惜的。
葉漩很感動,師父能為了她,和自己的朋友爭。但,此時此刻,不是爭得時候,為了救哥哥,她沒法不答應,不能不答應。比起犧牲整個龐家,她情願犧牲自己。
如果真的在試藥途中毒死,那也隻能算她命苦。怪不得任何人。
“好,我答應你。”
柳元雙手抱胸,閉著眼,冷道“不錯,有擔當,你放心,我也不會叫你吃虧,你能拿到免死金牌,就替我試藥,拿不到,就當我今天的話沒說。”
葉漩點頭同意。
號脈的過程是緊張的。葉漩在一旁看著,手不自覺地抓緊袖口。心裏暗暗祈禱,柳元能夠治好石天磊。
相比較葉漩的忐忑,石天磊很平靜,閉著眼,什麼也不說地躺著,隻在柳元號完脈,拿開自己的手後,才睜開眼來看看。
“怎樣,能治嗎?”石中凱等不及問。
柳元慢慢睜開眼“想治好,不是問題,但要花上至少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葉漩急叫“我哥哥明日就有可能被鍘了。”
柳元看看葉漩,緩緩道“我柳某人向來說話算話,說治得好,就治得好。石老爺若相信我,就先把免死金牌借給她,否則,我也不會替令公子醫治。”
石中凱想了想,瞥瞥石天磊。後者衝他點點頭。
“好,我相信你,倘若你醫不好,我石家也不會輕饒你。”
柳元哈哈一笑“痛快。”
拿到免死金牌,葉漩一刻也不敢耽擱。回到客棧,扯過包袱,就牽出我哥,連夜離開浚儀,趕去開封。
白玉堂也跟著她一起。葉漩本來的意思是希望他留下來陪柳元和師父。奈何,他說什麼也不肯答應。
說是陪柳元和師父,其實葉漩心裏明白,這隻是她逃避他的借口。這個借口很敷衍,估計白玉堂也是明白的,隻是嘴上不說。
一路上,兩人什麼話也沒說。中間也沒休息,總算在城門關閉前,順利進了開封城。
此時的開封府正沐浴在不甚濃的夜色裏,安謐寧靜。書房內,燈火瑩亮。包拯書案前坐著出神。文件在麵前展開著。公孫策一旁靜靜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