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城,某一家酒樓,靠窗位置。
桌上擱著幾樣簡單小菜,外加一壺溫酒。
時間過了晚膳,所以來這吃飯的人並不多,隻那麼零散幾桌。店內顯得格外安靜。
少女伸手夠過酒壺,也不倒進麵前的杯裏,隻對著壺嘴,咕嚕了幾下。對麵少年咋嘴搖頭,一臉無奈。
見她還想喝,便道“師妹,你還在想那件事?”
少女淡淡瞥他一眼,用有些慵懶的口氣道“啊,沒有,沒有,隻是心裏堵得慌。”
不僅僅是堵,還有些酸,有些澀。今兒個,走在路上,無緣無故碰到個乞丐,碰到也就罷了,關鍵是,那乞丐,還緊緊拉著你的手腕不放,嘴裏口口聲聲喊著“葉漩,你是我的女兒,葉漩。”
心裏能不鬱悶麼?
她叫丁月華,目前跟著兩位師父住在一處偏靜的小鎮。兩位師父脾氣很古怪,大師父,金真古,武藝頗精,卻嗜酒如命。二師父,柳元,性情冷淡,以藥理為生,也是一身高強武功。她隻有一年的記憶。不知道身世,甚至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姓名。丁月華,還是大師父給取的。很奇怪,兩位師父似乎並不希望她回憶過去,每每問起時,隻敷衍道,她是孤兒,從小就跟著他們長大。
幾天前,她和師兄,受二師父指令,到開封府幫助醫治一個傷患。聽說,這個傷患是樁重大刑事案件的最關鍵人證,官府為了救他,四處廣貼告示,召集天下名醫,以予救治。可惜幾天過去了,傷患症況日益嚴重,無人可醫。
師父說,酬金很高,就派了他們來。
她的印象中,師父不是個愛財之人。這次的指派有些出乎意料。但既然是師父的意願,他們這些做徒兒的,隻要聽從就行。
師兄,古衣,是個很隨和的人,他跟著二師父已經好些年頭,藥理方麵,也頗有些造詣。一般師父不在家時,有人找上門來,除了些特別的疑難雜症,他基本能治。
從酒樓出來時,外麵已經很黑。少女拿手隨意撥弄了下耳邊的碎發。
古衣掃了眼街道,指了指斜方向“開封府就在那邊,我們過去吧。”
少女點點頭。
此時的開封府正處在夜的靜謐中,展昭無聊地走著,走了一會後,停下來,望著前方不遠處的馬棚出神。
一年了,葉漩失去了蹤跡,整整一年。他四處在找,甚至動用了江湖上的朋友,仍是尋不得半點消息。
啡……
馬棚裏,我哥叫了聲。展昭從憂傷的神思中清醒過來。走過去,抓了把草料遞給它。我哥頭湊到他手邊聞了聞,張嘴咬了些,慢慢咀嚼。
它嚼了會後,忽然不嚼了。提起前蹄,拚命地叫,努力往棚外躥,想要掙脫韁繩。
展昭驚了驚,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忙喊“我哥……”
我哥沒聽見他的喊般,繼續瘋狂地想要掙脫韁繩。
展昭站在那,一時慌了手腳,不知該如何是好。它這個樣子怪嚇人的,怕放出去,傷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