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當日,龐府來了好多人。葉漩對鏡而坐。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麵前的長發。玲瓏和溪湲圍著她忙裏忙外,一刻不敢停歇。
記憶飄回四天前的那個下午,郊外野餐的日子。
展昭,在成婚之前,我必須告訴你,我的愛已經全部獻出,現今,我能給你的,惟有親情。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爹爹那邊,我會自己交待。
腳下是茵茵草地,頭頂是綿綿白雲,澄澈藍天。她看著他,萬分抱歉地說。
風從耳邊吹過,帶起絲絲細發。
展昭抿了抿唇。
她低下頭去,轉過身,望著沒過腳彎的青草,緩緩開口“展昭,包大人從不以私亂公,他這一路走過來,充滿了艱苦,希望你不要因為我……”
“我知道。”後麵,展昭打斷她“葉漩,展昭一生,最最敬佩的人,就是包大人。”
葉漩了然,大大鬆了口氣。
“葉漩……”展昭走上前來,從後麵抱住她“我不求你忘記大人,我不後悔,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包大人一生勞苦,旁人的事,他永遠看得比自己重。他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你幸福。葉漩,讓我們一起守護大人,幫助他,懲奸除惡。”
“一起守護大人,幫助他,懲奸除惡,可以嗎?”她回身問。
展昭重重點頭“我隻是你的丈夫,要陪你一輩子的親人。”
丈夫,親人……
有人在搖晃她。
葉漩從神思中回過來。
溪湲開心地衝葉漩眨眼“請新娘子上轎。”
坐進轎子的那一刻,葉漩才意識到,自己這次是真的成親了。心裏忽然一下子釋然,所有的傷,所有的愁,隨著響亮的喜樂煙消。
愛情並不等於在一起,隻要各自心裏明白就夠。在一起,並不等於就要愛情,或許親情會更長久。
大人,葉漩愛你,所以一定不負所望,一定會幸福。
太師府離開封府不是很遠,所以轎子行了半柱香的時間,就到了。一隻手伸了進來,手上有微微薄繭,那是長時間握劍留下的。
葉漩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展昭沒錯了。就伸出手握住他的。
由他牽著,進屋,再是拜了堂。接著,在眾人的歡呼中,進了新房,葉漩才得以解脫。葉漩不想遭人非議,再是順應曆史。她是以丁月華的名義,成的親。不明其中真的,金真古好開心,隻當葉漩是孝順他。才使了他取的名字。當天,一個人就喝了桌上好幾壇酒,直到醉得不醒人世。
新婚之夜,本該是喜氣洋洋,甜甜蜜蜜。可葉漩的新婚之夜卻是充斥殺戮之氣的。當時展昭正掀開她的紅頭蓋。
剛想說話,就聽衙門前的鳴冤鼓響了起來。
鼓聲很重,卻時斷時續。夾雜著濃重的怨恨。
展昭二話不說,提劍衝了出去。
葉漩愣了愣,嘴巴張了張,也像模像樣地取了把劍跑了出去。
門外玲瓏和溪湲見此,忙喊“小姐,欸……”
葉漩趕到門口時,就見公孫策正扶著一個半死的人站著,滿臉焦急地望向台階下正和十幾個蒙麵黑衣人斯殺的展昭和張龍,趙虎等四大護衛。
十幾個蒙麵人,個個武功高強,像是江湖上專門訓練出來的殺手。
葉漩想也不想地拔劍,往下走。手裏的劍鞘隨意往後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