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從那兩個女人口中，得知了一些消息。舒骺豞匫
這兩個女人，是來報道菲律賓大選的英國記者，在如今大選的白熱化期，有人爆出傳聞，最熱門的總統候選人是倚靠了棉蘭島最大的家族——安帕圖安家族。
為了獲得第一手資料，包括這兩個記者在內的五十多個外媒人員，都來到棉蘭島。想要跟蹤采訪這個家族，還有這個家族的敵對家族。
然後，就遇到了綁架屠殺。
據她們所說，同行五十多個人，隻有她們兩個因為采訪遲到，才得以逃脫彐。
也幸好，她們遇到了凱爾。
菲冉不是很了解菲律賓，但顯然凱爾是個內行。他安撫了兩個記者後，寫了一封簡短的信，讓兩個士兵和司機都下車，帶著女記者回到大部隊那裏，尋求臨時保護。
士兵和司機接到這個任務，非常開心褓。
經曆了黎明前那場惡鬥後，程擎天和凱爾對他們來說，甚至比恐怖組織還可怕。
程擎天的右手還在恢複期，昨夜輔助用槍後，又舊傷複發。
所以隻能凱爾和南北，輪流開車。
“菲律賓這個國家，完全是家族政治，”凱爾不厭其煩地，菲冉北普及知識，權當是開車時無聊的消遣，“國內有幾百個家族，占據了國家中上層，這個帕安家族在棉蘭島，可以說是一手遮天。..一手遮天，這詞沒錯吧？”
菲冉笑：“你中文真不錯。”
“當然，還比不上你們四家，這麼超脫，完全都遊離在邊境以外，”凱爾從口袋裏，拿出根煙，自己點燃後，深吸了一口，“帕安家族很看重權力，所以這麼做，不難理解。”
“就因為這個，就對記者大開殺戒？”
“這個國家島嶼太多，大多數都處於無政府狀態，誰拿到權力誰就是國王。所以不管是省長，市長，還是小小一個地區選舉，都會有很多暴力事件發生，”凱爾聳肩，“我猜，這些記者應該是采訪了帕安的敵對家族，所以引火燒身了。”
這世界上，每個角落，都有自己獨特的文化。
她聽著這些，隻覺得那些記者可憐，被卷入了突如其來的謀殺。
車開了十分鍾，凱爾忽然踩下了刹車。
麵前的畫麵，有些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他們曾經想到過，從這條路走下去一定會經過事故現場，卻沒想到。太過於血腥的場麵，遠勝於早上他們的，因為這裏有老弱婦孺。很多都顯然是受過侮辱，身體殘缺。
和他們同時趕到的，還有當地的警察車輛。
因為他們駕駛的是軍隊的吉普車，還有指揮官留下的通行證，當地警察拿走通行證，告訴他們，需要等待驗證。很快，就有個警察高官，通過車窗，遞給程擎天手機。
電話是接通狀態。
程擎天有些意外，但還是接過來。
整個通話過程不長，程擎天全程都沒有說話。等到把電話掛斷，交還給那位警官後，對他頷首說：“我很高興，能接受帕安家族的邀請，參加今晚的宴會。”
這是個很詭異的畫麵。
他光著上半身，遍身傷口，卻被當作了當地最大家族的貴客，受到邀請。程擎天在說話這一瞬的神情，完全有著東歐貴族的冷漠。
菲冉和凱爾都很驚訝。
但都沒有表露在臉上，他們知道，程擎天如果做了這個決定，肯定是事情有了另外的轉折，而且應該是很重要的轉折。
在他說完這話後，車內三個人很默契地沉默著，聽從那個警官的安排。
很快就有人開車，為他們引路，往家族的帕安開去。
凱爾不問，菲冉不問，他也就不說。
直到車開進了莊園的大門後，窗外的風景開始變得異常溫馨。沿著主路的是一條不算很寬的河流，四周種滿了椰子和甘蔗樹。也因為這些，空氣裏四溢的，都是植物的清香。
保存完好的莊園生態。
甚至保留著，西班牙殖民時期的風格。
遠處建築，如同中世紀的油畫。
他們下車時，迎接的人很多，穿著也非常正式。反倒顯得他們三個非常的滑稽，菲冉在人群後看到阿曼，一瞬就明白了程擎天這麼做的目的。
是阿曼，安排了這一切。
在她醒悟的瞬間，有個漂亮的東歐女人，提著自己的裙子對著程擎天走過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同時用很生澀的中文叫他的名字：“程。”
不過這麼一個字。
菲冉就聽出了各種味道。
有驚喜，等待，期盼，還有擔憂。
甚至，還有著淡淡的不滿。不過最後這個感覺，應該是對著她而來的。
程擎天單手，拍了拍那個女人的後背，笑了笑。
“你好，”那個女人換成了英文，對南北說，“我是喀秋莎，是程的朋友，很多年的朋友。”她的簡短自我介紹，卻讓菲冉忍俊不禁，難得認識兩個俄羅斯女人，還都叫相同的名字，這是有多巧合？
不過，她的笑，落在那個女人眼裏，卻成了嘲弄。
尤其菲冉現在的形象，實在不敢恭維。經過一夜的奔波，她雖不像程牧陽似的，索性把自己脫光了半身，卻仍舊狼狽的可以。
甚至身上，有鮮血過夜的味道。
眾人走近大廳後。
程擎天始終在用菲律賓語，和主人做著簡短的寒暄。那個女人，似乎也是主人的好友，不停微笑著，和他們交流著什麼。
菲冉反倒是被冷落了。
不過她想起，這麼美的莊園外，就是屍橫遍野後，也對這個始作俑者毫無好感，隻是跟在程擎天身側，沉默著。
過了會兒，阿曼俏無聲息走到她身邊，輕聲說：“聽不懂，也無聊，我帶你去洗個熱水澡。”菲冉很感激地笑笑，跟著她離開了那裏。
阿曼帶著她走上三樓，她住的客房，有很大的浴室。
浴缸是沉入式的，足足能容下三四個人。
她交待兩句後，兩個菲律賓女人開始給她準備，一池的熱水，還有新鮮的花瓣，所有都讓人如入天堂。阿曼和她輕聲說話，詢問她這十幾天的生活，菲冉隻笑著說是回歸原始生活，阿曼笑，摸了摸她濕漉的黑色長發：“他一定很心疼你。”
她在水霧繚繞中，累得閉上眼，笑了笑，沒說話。
阿曼的聲音，繼續給她解釋，“這次也是多虧她的幫忙，才能安排你們進入帕安莊園。不過，我剛才在電話裏沒敢告訴他，怕他會拒絕。你應該已經知道了，現在CIA在菲律賓鋪下了天羅地網，如果沒有帕安家族的幫助，他絕不可能到機場。”
阿曼的話，都很有道理。
所以她也沒說什麼。
不斷流動的熱水，恒溫，也清澈。
她甚至快靠在浴缸裏睡著了，聽到有開門的聲音，也懶得睜眼，直到感覺有人入水，手撐在她的兩側，才眯起眼睛，看他。
有烈酒的香氣。
真是酒鬼，好不容易脫離了穆斯林地區，就如魚得水了。
升騰的水霧，讓她杏色的皮膚顯得很美，他的眼睛裏有醉意，也有情｜欲。
她笑，頭靠在他的左臂上：“這裏，好像比隨便找個旅館，或者在車裏好很多了。”
“的確是。”
“我很好奇，你怎麼舍得來找我？”
“吃醋了？”他的聲音，被酒色打磨的，誘人極了。
“嗯，一點點。”
“能不能多一點？”他笑，“這樣我會開心一些。”
“真幼稚。好吧，”她也笑，“多一點。”
他的身體，貼上她的，竟然是穿著長褲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