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國這邊,向來麵不改色處之泰然的國君怒得拍案而起,利益非但沒得到,因著聯姻一事阻礙應星與北辰之戰,為表歉意,他分別贈予兩國不少奇珍異寶。
原本打算拿一個贗品換取利益,最後卻成了他國眼中的圖謀不軌,在諸國之中丟盡國臉,損失不少利益。
暗探稟報,送親隊伍在白榆與曜魄交界處停留的當夜,惜染公主與其丫鬟雙雙失蹤。
失蹤?
莫非他的這個假女兒察覺到了?
隻有這種可能。
哼,很不愧是他養大的孩子啊,聰敏至此......真是可恨。
聯姻不過是為了送走她,最好.......“不小心”折在戰場上。
屆時即便白榆國有故意欺瞞之過,隻要他白榆先聲奪人,後發製人,不怕威懾不住其餘四國。
隻可惜......
北辰......好一個北辰國!
好一個......秦大夫!
他倒是小瞧他們了。
思及此,他愈發憎恨那個贗品女兒,人死沒死都不知道,利益倒是因她損失了不少。
他一氣之下下旨捉拿晏梨,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哦,還給晏梨套了個罪帽——私逃。
雲川國。
晨光熹微,露水在肥碩的綠葉上斑斕明媚。
晏梨緩步行走在鬥折蛇行的禦花園中。
端莊嫻雅,儀態萬方。
朝暉灑在她身上華美貴氣的落霞紅暗花廣綾上,縷縷金絲熠熠生輝。
亭亭玉立,霞姿月韻。
一雙瀲灩多情的桃花眸分明應當蘊含柔情蜜意,卻是醞釀著無窮的陰謀詭計。
纖纖玉指輕輕觸摸越過肩頭的紅色合歡,朱紅蔻丹竟賽比合歡。
她玉紅的唇瓣勾起,細膩光潤的臉頰漾出一抹明豔的笑意,神情萬分怡然。
“喲,我當是誰呢!”
一個脆響尖銳的聲音從她前頭傳來,“原來是父皇丟在外邊的野種!\"
少年一襲鵝黃錦袍,眉目間盡顯狂妄。
他一手握住細腕,懶散地扭動兩下,微微眯起的眸子輕蔑之意滿滿。
雲川國二皇子,葉囂,字煢予。
晏梨緩緩抬眸,海棠花般紅的瞳孔收斂方才的鋒芒,顯露出一絲稚嫩的天真。
“二哥。”
她微微屈膝作禮,甜甜喚一聲。
分明是清冷的嗓音,卻讓人聽了舍不得真的對她做出什麼過分的暴戾之事。
“誰是你二哥!”
葉囂似隻炸毛的狼犬,聲音雖大卻造不成什麼威脅。
竟有些可愛。
晏梨嘴角彎成一道漂亮的弧線,“你啊。”
“哼,真是不要臉,不過是父皇一時興起尋回來的搖尾狗,也配喊本殿哥哥?”
葉囂雙臂環抱,抬起下巴俯視她,語氣傲嬌。
“皇兄可知此為何物?”
她也不再假惺惺套關係,折下一朵合歡,湊近鼻尖聞了聞。
“合歡——不是你問我這個做什麼?”葉囂腦子一時轉不拐彎。
“妹妹記得父皇前些日子才說,我們兄妹三人要和睦共處,合家歡樂。”
晏梨不疾不徐說著,半闔的眸子精明的轉動,“可皇兄方才所言......想來是父皇思慮不周了,不如妹妹稍後與他提提?”
葉囂跟著她的語速轉動腦袋瓜子,忽而反應過來,指著她鼻子,咬牙道:“你敢。”
“妹妹自是不敢的,”晏梨朝他莞爾一笑,似隻得逞的奸狐狸,“二哥。”
“你!”
葉囂指著她,氣得指尖發抖,哼了一聲甩袖離去。
“阿鴛。”
阿鴛聞晏梨聲隨即應道:“怎麼了公主?”
晏梨隨意轉了轉手裏的合歡,眸色無波無瀾,“去找個好看的盒子,本宮要將此花送給父皇。”
話畢,她敏銳的目光側邊一放,嘴角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
原來在她身後不遠處有兩人暗中窺視。
“殿下,那女人便是君上帶回來的私生女。”
黑衣護衛的身側,青年一襲月白長袍,高貴冷豔。
大皇子葉潛,字靜吾。
“倒是有點本事。”
葉潛冰冷的目光落在晏梨的窈窕背影,喃喃道:“能把那二傻氣走,連本殿都沒試過。”
話音方落,晏梨在他的視線中遽然轉身。
他來不及躲閃了。
晏梨看似無意卻是有意的恰好與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