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時相望無言。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件事兒。
柏湘雪張了張嘴,“明天……”
話到嘴邊,又欲言又止。
“算了,沒事。”她幹脆將話聲咽了回去。
都已經撕破臉皮,現在上來也是衝昏了頭腦,自取其辱罷了。
見她莫名其妙闖入又要離去,鬱雲墨眉目含戾,從茶幾上拿起了一個藥盒丟到柏湘雪跟前,製止了她的去路。
“把這個吃了。”
柏湘雪愣了一下,彎腰撿起。
“這是什麼?”
鬱雲墨滿臉冷漠:“避孕藥。”
她抬眼看向麵前俯視著她的冷凜麵孔,捏著盒子的手頓了頓,也並不猶豫,“就算你不給我,我也會吃的。”
她又不想和他有牽扯,更不想豁出性命為他生孩子。
鬱雲墨滿臉嘲諷,嗤笑一聲:“現在,給我當麵吃下去。”
直麵的羞辱,仿若在將她視作垃圾般嫌惡。
柏湘雪不由擰眉,他這個態度,反倒是讓她惡從心起一身反骨。
“我說過,我自己會吃。”她麵上唯有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定定地凝視著他,“不需要你特地命令我。”
柏湘雪的嗆聲,直接讓鬱雲墨徹底神情慍怒,以為她這是不想吃,趁著回去扔掉,他上前揪住她的衣領。
“夏多晴就是個下賤的賊!”
“就憑你這不堪入目的女人想給我生孩子?別來惡心我,趕緊滾去吃藥!”
柏湘雪死死捏住藥盒:“你憑什麼就能認定是我媽做的,沒有證據你就是在誹謗造謠。”
她對夏多晴的記憶少之又少,可這也不能作為依據。
“證據?不如現在就剖出你的心髒,來看看真相究竟怎麼樣。”
鬱雲墨眼底似氤氳暴虐殺意,滿目的惡寒令她無力地垂下了手。
柏湘雪也知道,她現在的話有多麼蒼白。
而且現在惹怒了鬱雲墨,那她的下場隻會更慘。
她斂下眸,將情緒隱忍下去,換了一個要求,“我答應你吃藥,但是你明天要和我回一趟門。”
男人滿眼鄙夷,驀地鬆開了手:“你是在和我談條件?”
力道忽而鬆弛,柏湘雪的身體重重跌落在地。
她抬起眼眸,迎上那雙冷睨的目光。
“跟我談條件,你還不配!”
鬱雲墨眼裏泛著危險的光芒,眯起眼睛:“別以為你有老太太護著,就真當自己是鬱家的四少奶奶。”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掐住她的嘴,奪過她手中的藥盒,將藥片掰碎了塞進她的嘴裏。
“就憑你,也配跟我耍心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
隨後,他抽取一張紙巾,仔細地擦拭著手。
像是觸碰了什麼醃臢的東西。
柏湘雪隻覺得唇齒之間沁出苦澀,幾乎如鯁在喉。
她扶著脖頸,眼睜睜地看著鬱雲墨離開。
“砰”的一聲,門被鬱雲墨摔進門後。
柏湘雪被巨大的聲響震得渾身一顫,忍住想要幹嘔的衝動。
就憑他家世顯赫,她惹不了他就得吃下這個虧。
她撐著圓滾滾的身體,艱辛地從地上起身,轉身下了樓,自己回了鬱雲墨的住處。
柏湘雪回到了那間保姆房,就算是給傭人住的地方,也比她在柏家的待遇好得多。
這樣對比起來,好像這個悶聲虧的氣也稍緩了不少。
一陣悠揚的鋼琴聲從樓上傳來,不出意外,是孟清月在彈奏。